严少煊眸光微动:“她应当是特意隐藏了?身?份。”

当时听说牢内有京都流放而来的囚犯,严少煊特意翻查过名?册,可那批人里头没有付姑娘的名?字。不?止是她, 付家其余人的流放地也不?在岭北。

找负责监狱事务的乌典吏询问过后,才知道除了?岭北,附近还有几个县都是流放之地。严少煊和晏小鱼商量过后, 准备等他腾出手来,便派人去附近的几个县府打听。

后头巡查时严少煊去女牢和哥儿牢粗略看了?一遍, 也没发现付姑娘。

女子流放后故意遮掩相貌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 不?算稀奇,但严少煊没认出她, 她却?是能认出严少煊的。当时未表明身?份, 多?半是有所顾忌。

依小九所言, 今日在外头撞见付姑娘时, 他也没认出来, 是付姑娘借着扫地走到他身?边, 喊了?他一声,他才认出来。

见到严少煊不?吭声,见到小九才表露身?份, 着实?有些微妙。

也不?知是信不?过严少煊,还是有别的顾虑。

*

虽然还牵挂着付姑娘的事儿,但前几日金老爷递了?拜帖, 预备今日下午登门?拜访,严少煊和晏小鱼也不?好不?接待。

毕竟这夫妻二人先前送了?厚礼,今日过来也算严少煊授意。

金老爷和金夫人仍旧是一副金光灿灿的打扮,这回?带的礼物?也价值不?菲。

他们?竟给晏小鱼打了?一把镶满了?玉石的的金锅铲。

晏小鱼惊呆了?,举着那把能闪瞎眼的锅铲,左右端详,感觉自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大开眼界。

“小小锅铲,不?成敬意!”金老爷笑容谄媚,“听闻晏夫郎厨艺了?得,便是厨神?下凡也比不?过,这把铲子送给晏夫郎,还望晏夫郎莫要嫌弃!”

晏小鱼一张利嘴,平日里同人吵架就没落过下风,这会儿却?一脸恍惚地摸着锅铲手柄上那硕大的红宝石,好一会儿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才讷讷道:“这是嫌不?嫌弃的事儿吗……”

严少煊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又侧头看向金老爷:“那日宴会过后,席上众人都对本官避之不?及。你们?夫妇二人却?还送了?两回?礼,就不?怕得罪旁人?”

金老爷笑容一僵:“我们?生意人,唯愿多?交些朋友,以和为贵,没有旁的心思。况且这几样东西不?值一提,说出去反倒辱没了?大人的名?声,草民?万不?敢在外头胡言。”

金夫人也连连点头。

“金老爷实?在谦虚,这几样东西加起来,少说也得上万两银子。”严少煊的目光扫过他们?二人,面上不?动声色,“无功不?受禄,金老爷为何?事而来,不?妨直言。”

金老爷搓了?搓手,憨笑道:“大人勤政爱民?,上任后为我们?岭北付出良多?,草民?只想代岭北百姓略表敬意,不?敢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你可想好了??”严少煊定定地看着他,“本官只问这一回?。”

他话音落下,金家夫妻脸色都僵住了?。

依严少煊上任以来的行?事作风,这位县令确实?是说一不?二的。上回?的金如意和这回?的金锅铲对金家也不?是小数目,若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孤注一掷,还得不?到回?报,这损失未免太过惨重。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金老爷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一般,拱手道:“我们?夫妻别无所求,只愿大人能在我们?被人排挤打压之时,庇佑一二。”

严少煊将剥好的核桃仁放到晏小鱼面前的碟子里,漫不?经心地开口:“金老爷交友甚广,岭北几大世家都是你的朋友,你们?还怕被人排挤?”

“县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金老爷摇了?摇头,笑容有些苦涩,“我们?夫妻不?是本地人士,这几年能顺顺当当地做买卖,全靠手指缝大、运气好,实?际上还有许多?不?得已之处,只是人在屋檐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