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求晏小?鱼帮忙,可不等他开口,晏小?鱼便看向严少煊:“咱们去牢里瞧瞧吧,付师爷罪有?应得,可付小?姐有?些无辜,吃些苦头也罢了,不该赔上性?命。”

“我去吧,咱们表现得太过?重视,对她未必是好?事。”严少煊握了握晏小?鱼的手,安抚道,“我去瞧瞧,若实在病得厉害,便将她带出来。”

晏小?鱼小?鸡啄米般点头:“那你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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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小?鱼和小?九在后宅等着,严少煊带着江小?五去了县牢。

县衙监狱均设于大堂西南仪门之外,分为内监和外监两座大?牢,里头又各有?汉子、女子、哥儿三处牢狱。犯人依据罪责轻重关押,罪行较轻的划在外监,罪行较重的关押在内监。

严少煊上任后,去牢里巡查过?一回。见相邻的牢狱之间只有一个木栅栏隔着,牢里犯罪的汉子又不乏好色下流之辈,便将外监的女子和哥儿全部移至内监,又特意关在了与汉子最远的几间狱所内。

至此,牢里的哥儿和女子可免受汉子调戏骚扰之苦了,可日子还是不好?过?。

岭北这地界,普通百姓冬日尚难以维持温饱,监牢里的囚犯只会更加糟糕。他们连火炕都用不上,吃不饱穿不暖,还得干活儿,丧命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严少煊刚来那几日,每日都有?囚犯的尸体被?狱卒拖去掩埋。女子和哥儿身?子比汉子弱,能熬过?冬日的更是寥寥可数。

严少煊过?来后,格外吩咐过?,犯奸污之罪或恶逆不道的囚犯死?了便死?了,其余人要多?添稻草、热水,女囚和哥儿分配轻一些的活计,确保他们能捱过?冬日。

有?狱卒收了囚犯家属的财物?,为囚犯送暖壶被?褥、添热水,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饶是如此,监牢里的囚犯也各个都是满身?冻疮,形销骨立,看着格外凄惨。

付姑娘也不例外。

严少煊过?来时,她躺在监狱那只铺了稻草和薄薄一层褥子的床上,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

她衣裳脏得几乎瞧不出颜色,脸上身?上全是污垢,露出的肌肤上是肿得老?高的冻疮,与从前真是判若两人。

若不是小?九特意交待过?特征,牢里又只有?她一个病重的女囚,严少煊定然认不出这是原先那位端庄清雅的大?小?姐。

付姑娘床边有?个女囚和狱卒守着,女囚在为她喂热水,可惜她奄奄一息,毫无反应。

狱卒见到严少煊,连忙行礼:“大?人,这女囚今日在扫雪时晕倒,而今进气多?,出气少,只怕熬不了多?久了,属下还未来得及通禀,您看可要将人拉出去?”

‘拉出去’便是拉到乱葬岗的意思。

严少煊摆了摆手,看向江小?五:“把她的脸擦干净。”

江小?五连忙上前,他接过?那女囚手里的热水,将自?己的手帕掏出来浸湿,又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付姑娘的脸擦干净。

小?九没认错,确实是付姑娘。

严少煊确认之后,便让江小?五抱上付姑娘,随他回后宅,又吩咐狱卒传医官来救治。

牢里的其余囚犯见付姑娘有?此际遇,麻木的脸上出现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对视一眼?后,全部跪倒在栅栏前面,朝严少煊伸手求援。

女囚和哥儿跪地哭喊,汉子也装起了可怜,不住地磕头求饶。一时间,县牢里全是凄厉的叫唤声。

严少煊绷着脸,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他不愿让晏小?鱼过?来,就是怕晏小?鱼看见这场面。

这小?哥儿平日里看着蛮横,其实心肠颇软,若有?女囚和哥儿趁机向他求援,他心里定然不好?受。

*

严少煊将人安置在一间空屋子里,晏小?鱼带着小?九赶来,小?九一见付姑娘如今这模样便红了眼?眶。

他胡乱用手臂抹了把脸,可怜巴巴地看向晏小?鱼。

晏小?鱼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