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定大敞了浴室门,确认完全收拾干净通风。
才狼狈心虚地去找水鹊。
水鹊尴尬得不知道该做什么,他慌里慌张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荀定强行拦住他,“做什么?大晚上你要上哪里去?”
明明是撞破了别人的尴尬处境,水鹊却羞窘得好像是自己做了污糟事一样。
脸颊和眉眼晕开粉色。
他找了个蹩脚借口,“我、我突然想回家。”
荀定将他的书包扯过来放好,“回什么?大晚上的,你不是说过来陪我复习吗?这就不做数了?”
水鹊眼睛不停地紧张眨动。
荀定看了他一会儿,显然也没想到今晚会是这么尴尬的局面。
喉结滚了滚,他开口,“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我不是变态。”
水鹊不想提起这个话题,含糊地应答:“唔……我没说你是……”
黑压压的阴影笼罩住他。
“水鹊。”荀定发际还残余热汗,喑哑的嗓子,掩盖不住侵略性,“你不会没有自己解决过吧?”
遭到诘难的小青年,额头上的汗芽子如雨后笋尖蹦出来。
嫩生生的脸上蒸起粉色,磕磕巴巴地说:“不关你的事,别说那个话题了。”
荀定突然笑了一下。
“我来帮你吧。”
………
扇叶呼啦啦,一圈又一圈转动,摊开的笔记本翻了一页又一页。
“字写的真好。”荀定悠悠出声,“我记得初二的时候,你是不是代表班里参加书法比赛了?”
他把水鹊圈在怀里,非要人坐到了自己腿上。
水鹊挣动不过他,脚踩到荀定足背,踩出红印子。
那双带着粗茧的大手,烫得出奇,圈住纤秀雪白的腰肢。
黑暗的桌底下,粉圆脚趾久久蜷缩,又最终痉挛地伸展开。
纤白的后颈向后仰,水鹊彻底倚靠着荀定的胸膛,缓缓地怠懒地呼吸着,像是戳破了一角的流馅白汤圆,化在碗里。
透明混杂着白色的水液,盛在荀定粗粝的掌缝中。
方才正是指节处的薄茧,摩挲得白色泛粉,粉色泛红。
荀定怔愣地盯着,“……好香啊。”
他收回自己之前辩驳的话,他可能确实是变态。
水鹊后仰,眼睛都困倦得要睁不开了,还生气地咬了荀定脖子一口。
对方却反而闷笑,眉骨旁的伤疤舒展,笑得胸膛震动,“好霸道,我帮了你,你还反咬我一口。”
水鹊懒得理他。
让荀定自己莫名其妙发笑。
风扇吹着汗涔涔的年轻躁意。
………
水鹊费了好大功夫,辛辛苦苦地给人补习,终于等到了七月二十号高考。
荀定一考完,水鹊帮他估分了,确认没什么问题,十有八九荀定能在秋季进入海城大学。
于是赶紧收拾行李,买了去菏府县的火车票。
盛夏双抢,一片连着一片的田地,有的已经抢收完,只留下矮矮的稻梗子。
各处谷场地坪晾晒着金黄。
李观梁他们承包的水田已经收割完毕,忙着晾晒谷子、割杂粮、扯花生。
偶尔的阴天,要去打青柴。
河汊子那片蒿草坡,一年以后又是茂密的光景。
但蒿草坡隔岸对过去的那一片田地,让李观梁承包下来了,尝试种西瓜。
有的是红瓤西瓜,斗大,摘下来带着青藤,两片绿叶在顶。
有的是用来留过年红瓜子的白心西瓜,没有红瓤西瓜那样甜的肉,但是胜在水多,吃起来爽口解渴。
水鹊戴着草帽儿,帽檐宽大,被李观梁留在瓜棚里,周围围了一圈的瓜。
李观梁要到一边蒿草坡打青柴,就对他说:“渴了吃瓜。”
又望一望天空,云浪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