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阴着,等一会儿风起,这片云过去了就晴,而下一片厚云朵又来。

“我低头干活,不一定能留神天色。”李观梁叮嘱水鹊,“要是有大乌云,可能下雨,你隔着岸喊我,我们就回家去。”

风一吹,把水鹊的草帽都给吹掀到背后去。

幸而脖颈上有白细绳。

乌发吹扬,水鹊吃着瓜,小鸡啄米地点点头,“观梁哥你放心,我肯定留意天气。”

李观梁:“嗯。”

他到那边去打青柴,蒿草太盛,丛里只能望见黑色头顶。

李观梁并不像他的弟弟那样有主意,好在勤劳肯干,是十里八乡干活的一把好手。

他带着几家青壮劳力,承包了三百亩大田,早晚两茬稻,一年亩产六百公斤,又承包了三道河汊子养鱼,能出几吨鱼,另有一座油茶山,榨出茶油上千斤。

他闷声不吭割倒了一大片当柴烧的蒿草。

水鹊坐在那,吃西瓜吃得多了,有点儿腻,抬眼望了望天色。

远处的山边有黑云压过来。

他站起来,拢着手,朝河对面的蒿草丛里喊,“观梁哥,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李观梁在那边应他。

水鹊拿起了瓜勺子,把原地的西瓜皮残骸收拾了,免得招来大片蚂蚁。

涉水过去找李观梁。

这一处河汊恰好水不深,多浅滩。

“嘶……”

水鹊没留心,让一块尖锐的小石头划到了脚趾。

河水一冲,仅仅留有浅淡的血色染在肌肤上。

李观梁只打了一捆子蒿草,扎起来提手里就能回去。

见状,赶紧屈下来背水鹊,“回去消消毒,我给你找创口贴。”

“嗯。”

水鹊灰心泄气地趴在李观梁背上。

………

临近七夕,月愈来愈圆亮。

池塘边和稻田里的蛙鸣声遥遥传来。

下午落过雨,院子里比屋里还要清凉。

萤火虫当灯火,懒倚竹藤床。

李观梁打着大蒲扇,给水鹊摇一摇地扑凉风。

本来是说说家常,情到浓时,墙上高大黑影低下头,和纤秀的阴影贴在一起。

虫吟声盖过了细碎呜咽。

李观梁亲得很凶,一边吮一边舔,水鹊只觉得自己的嘴巴快要给人亲熟亲烂了。

含着湿溻溻口腔里的嫩芯子,和要吞进肚子里一般嘬。

翻来覆去的拨弄中,把水液当琼浆一样卷走。

手电筒的灯光打在回李家的小路上。

水鹊呜咽两声,抢了李观梁的蒲扇,手颤颤地用大蒲扇挡住两人的面。

李跃青立在篱笆门外,看着他哥黝黑的一大高个,身躯要把嫩白的小青年完全遮住了。

“……”

李跃青冷笑一声。

他回来得真不是时候。

【作者有话说】

你回来得正是时候。

还有幼年水鹊的大院故事,然后年代番外就结束了,之后大概先写无限或者古代。

第203章 年代·两小无猜

水鹊是个难养的孩子。

军属大院的都知道,水副军长家有对双胞胎,迟出生的那个,10个月的时候就会走了,但是早出生的那个,明明足够十月怀胎,却像是早产儿一样瘦弱,到了一岁半,还不会走路和说话,经常天气一凉,就咳嗽打喷嚏。

水家带着孩子到大医院里检查。

大医院的医生说了,这孩子在母体的时候发育不足,又检查出来小儿哮喘。

初次发病就住了将近两个月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