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外套,现在穿在他身上靠着那副骨架子撑不起来,透风似的,像一团慢慢将他吞噬的雾。

周清打开门,屋里面的布置还是和上次一样。魏赫放下花,很自觉地将包花的报纸卷起来准备带走,周清去给我们倒水。许慎珣的遗照依然挂在那,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笑容和我上次离开时别无二致。

我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我和周清去车祸现场给许慎珣收尸那天时看到的场景,已经竭力想要忘掉了,却怎么都无法将那副惨状抛于脑后,明明是一辈子都像骄傲孔雀一样的人,周清蹲在他面前,一边发抖一边用袖子去擦掉他脸上红白相间的东西。

我深呼一口气,试图看魏赫收起来的报纸转移注意力。

看着看着,我被报纸上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报道的这个凶杀案过于耸人听闻。市区一男子的尸体在自家的卫生间里被发现,整个身体被剥皮拆骨变成一团血淋淋的肉团塞进了马桶里,骨头被整齐地码在浴缸里,人皮则被挂在了卧室的衣架上。而他的妻子和女儿睡在卧室,对此一无所觉。

“这怎么可能?”我愕然道。

“新闻上说他有肇事逃逸的前科。”魏赫说,他接过周清递过来的水,自然而然地问道:“听说撞许先生的人至今没有抓到,清哥,你有什么消息吗?也许我们也可以帮帮忙。”

周清把另一杯水放到我的手边,昏白的灯光从头顶洒下来,将他的半张脸笼在阴影里,看不出什么神情。在他身后,遗照红底的背景如同要汹涌而出的腥臭血池,最中间那张漂亮的脸像是开到腐败的花。慢慢的,那张脸上的微笑好像慢慢扩大了几分。

“没有。”周清平静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下楼的时候我仍然精神恍惚,不确定刚刚是不是又是我的幻觉。到一楼时,旁边的魏赫突然往前倒了下去,我慌忙扶住他,眼睁睁看着他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我目眦欲裂:“你怎么了?!”

魏赫咳了几声,听着像是要将肺都咳出来一样。缓过来后他冷静地擦了把嘴角的血:“虎口煞冲,坎宫缺角,有一阵没见过这么凶的风水了。”

“我没事。”他摆了摆手:“之前有点小瞧他了。”

我问:“什么?”

“你知道周清为什么一直穿长袖吗?”魏赫转头看我,没等我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这样的话,是个人都能看见他胳膊上已经被划的没一块好肉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为了那个已经昭然若揭的答案:“你是说”

“人死了之后49天内仍然是停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但若执念够深,就可以超脱这个时间限制。”魏赫冷冷道:“辅以极阴之地的风水和自愿献出的血肉,只要一年,他就能养出最恶的厉鬼来。”

“鬼会自己找人。”

“时间还没到,他就已经能杀人了。”魏赫断然道:“不能等到他获得身体那天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们还有多久?”

那个日期一直就在我的脑海里,我几乎是脱口而出:“45天,据他去世一年还有45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