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的是观虚道长。”我压抑着怒气说:“你们寄来的符我已经塞给我朋友了,一点用没有,我再说一遍,我要观虚道长!而不是什么花拳绣腿的小白脸!”
“我也跟你说过了,我师傅在闭关。”自称为魏赫的小道士说:“虽然我年轻,但也已经跟着师傅有过很多实操经验了,这是我的履历。”
他从道袍里掏出来一个册子,我看完之后看向他:“我要观虚道长,我是通过官方渠道申请的,排了两个月才排到。你们要是这样搞那我就要打12345投诉了。”
小道士这下有些慌乱起来,他解释道:“我是我师傅的嫡传大弟子,我们这脉有个传统,那就是到了20岁就要独自下山历练,要破掉命定三劫才能继续修炼的。”
我问:“那我这件是你下山解决的第几桩?”
小道士:“第一桩。”
我转身就走。
时隔三个月后给周清送出版样本,我坚决不肯再上楼一步,只约他在小区门口见面。他穿着高领的毛衣,瘦的像我外婆院子里暴风雨来之前仅剩的那棵苹果树苗子。
我问他:“我上次送的符你用了吗?”
他收好书,才朝我笑了下:“我在屋子里都贴上了。”
“会不会是你上次看错了?”周清有些疑惑的样子:“我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他包得严严实实的,露在外面的手显出一种长期不见阳光的死白,太瘦了,翻书时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上次见面时还没有这么严重的。
“我妈妈这几天住院了,找别人看店我又不放心。”我恳求他:“能帮我看一段时间吗?你只要坐在那里收银就行,其他的事都有服务员做。”
我和小道士坐在路对面的咖啡厅里,他脱下了那身道士服,穿了一身休闲装,看着更加像个青春洋溢的小白脸了。
我安慰自己有总比没有强,我等得起,但周清看上去等不起了。
“就是他。”我指着路对面花店里穿了一身黑衣的周清:“怎么样,能看出什么来吗?”
魏赫的脸色很古怪。
“怎么了?”我问。
他沉默了一会:“我小时候总是生病,几次病到差不多死掉,家里人很着急,找人来看过说应该送入道门修养,因此我才被送上山的。我师傅很疼我,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帮我堪算过一次天命所谓‘破三劫’,但按照以前师叔们的经验来说落在人身上大概也只有一个,只不过是每个人都不一样罢了。”
我不耐烦道:“所以呢?”
魏赫答非所问:“他多大了啊?”
“三十多点吧,结婚好几年了。”我回答道,“你问这个干嘛?”
魏赫嘟囔了一声什么,我没怎么听清,好像是“好老”。我对这半吊子道士的耐心逼近于零的时候,他说:“行,那现在看起来无论如何都要先解决他老公的问题了。”
我提醒道:“他老公去年出车祸死了。”
“我们道门的人不讲究你们世俗上那些什么劳什子道德啥的。”魏赫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来了一道符,他将那张黄纸浸到水里,上面血红色的笔划慢慢浮现出来:“他如果活着的话事情反而简单了。”
我把魏赫作为花店的店员介绍给了周清,他们两边的态度都很普通,就和现代人出来打工时对同事的态度一样淡。晚上的时候我借口店里有些花卖不完了,不如干脆搬到周清那里给他做员工福利。周清拒绝说不太会照顾花,但我这次态度很强硬,提出上次去他家感觉太冷清了,正好多些点缀,软磨硬泡之下,他终于点头了。
我不想去那个地方,一想起来就感觉怕得心脏都在痛。但这次好歹有个半瓶水专业人士跟着,而且周清我转头看了一眼,他看上去也不能再等了。
路上的时候我为了活跃气氛,打趣说周清穿得太朴素了,周清笑了笑,说一年丧期还没到。
我走在他后面,那身黑色的衣服将他包裹在里面,应该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