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林不知道答案。
她只知道,那不甘的焰火还燃烧着,烧了好久,好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姜颜林很喜欢波士顿的雪天,白茫茫的一片,满足了出身南方的小孩最梦幻的想象。
所以当倒计时一点点逼近的那些天,她坐在窗前,望着屋外的雪夜,也承认过那些遗憾。h??y
这样美的雪,下一年,便不再是我陪你看。
从波士顿到东京,飞行的时间远远要比来的时候更短暂。
在提前海审租下的出租屋里安顿下来没几天,中国就宣布了全面解封。
姜颜林收到消息,连夜给母亲打去电话,对这突然的转变感到茫然,却也实在松了口气。
她们都真切地期望着,往后的日子能正常起来,从东京到家里,也不过短短半天的时间,这距离绝不会遥远。
姜颜林耐心地观察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一边准备入学的手续,一边安顿生活,连工作也没有落下过。
她甚至不会再在忙碌中想起那些夜里,拥有过的体温与气息,又或者清晨的那一杯,温和地端给她的热牛奶。
姜颜林想,这个冬天,也许没有那么难熬。
一切都在变好,一切都在向前。
每一个暂时停下来歇息的人,都能在春暖花开的那一天,再次提上行李,迈向属于自己的一往无前。
直到那个春节前的深夜,姜颜林第一次在东京的凌晨一点,接到了来自国内的电话。
来电的人,却不是母亲。
那时候的姜颜林,也意外于自己的波澜无惊。
从订机票,到匆忙收拾行李,再到花费时间违约退租,赔付掉每一笔违约金,最后她拎着简单的行李,踏入了成田机场。
起飞前,她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半年后的某一次酒局上,朋友的朋友喝了很多酒,在角落里暗自神伤,而周围的人都不敢去劝她。
唯独姜颜林不明所以。
相熟的朋友便拉着她,到了更远的吧台,简单概括了几句。
“她啊,刚刚在伦敦硕士毕业,连大公司的offer都拿到了,临入职前接到电话,家里人病危,不得不放弃一切回来,陪了长辈最后一程。现在刚处理完后事,还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呢。”
那时的姜颜林听完,也只是沉默片刻,才笑着道:
“坏的过程一定会有好的结果的,她只要往前走就好。”
只要往前走就好。
后来的姜颜林,也是这样安慰母亲的。
“我那天出门要是小心点,就不会偏偏在你外婆出事的时候,断着腿干着急了。都怪我。”
这一年的确是流年不利的典范。
母亲断了腿,在家养了几个月,都没告诉过姜颜林。
外婆想给她买只鸡炖汤喝,起了大早就去赶集,却在下公交车的时候,因司机没看见她,提前发动了车,导致她摔进了医院。
八十岁的老人经不起摔,但进了医院之后,却发现更要命的不是这一摔,而是检查出的各种疾病。
糖尿病,心脏病,眼睛视力下降到几乎看不清,几度在家休克过,都无人发现。
和她住在一起的舅舅整日泡在麻将馆,连饭也没给她做。
等进了医院,他也只是象征性过来看了一眼,就又谎称要上班,匆匆溜了。
生怕谁拉着他,让他留在医院看护。
那几个月,姜颜林自己花钱找了医院看护,又给母亲打了几万块钱。医保能报销的部分有限,外婆的养老金也早就被舅舅败光,母亲一直都在倒贴钱,面对手术费却是捉襟见肘的。
“学校那边你怎么办?”
等一切都过去后,母亲几次迟疑,还是问了姜颜林。
她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回自己的公寓。
面对这个问题,也早就不甚在意。
“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