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他的眼神深情,一如曾经。

我闭上眼,说还早。

他就笑,说是啊,还早。

他把国玺和圣旨给我,说随我写。

我想了想,大手一挥,落下一句

“愿朕与长乐公主生不同衾,死不同穴。

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他颤抖着手接过那道圣旨,突然癫狂大笑起来。

泪水呛入喉间,他咳了一地的血。

太医鱼涌而入想要为他把脉,却被他尽数轰了出去。

“好。”

他撑着桌沿,盯着地上的血,笑了一声。

“朕答应了。”

……

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先倒下的人是我。

初夏那日,我去见了流珠。

她本来前日被赦免,无需禁足了。

结果昨天我的汤药里喝出了一根细针,直接让裴郎发了怒。

那根针奇长无比,裴郎一眼就认出是东陵专门用来缝制马皮具的钢针。

当场大发雷霆,闯进未央宫,杀光护卫,掐住了流珠的脖子,狠狠掼在墙上。

“朕说过多少次,东陵王当年扶持北疆先帝上位,他想让我报答恩情,是要兵马要金银还是要后位,我都给你们!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保全长乐的命。

为了这个,我屡次退让,倒你觉得我北疆王好欺负,三番五次地来挑战我的底线!”

他已然杀红了眼,全然不顾流珠涨得青黑的脸色,收紧了手下的力气。

“你活腻了,还想带着东陵一族去死……我成全你。”

我看着流珠向我求助的目光,轻唤了声:“裴郎。”

裴郎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

“长乐。”

他陡然缩回手,惶然地想抱住我。

被我侧身避开。

裴郎浑身一僵,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哀求道:

“长乐,我不会伤害你的。”

“别怕我。”

……

想到这儿,我抬眼看向流珠。

她被麻绳箍住手脚,嘴里也塞了一块棉布。

望向我眼神满是嫉恨。

我懒得跟她寒暄,索性也没摘下她嘴里那块布:

“你抽我鞭子那天,我突然想起,东陵王与我父皇乃是世仇。”

流珠闻言浑身一震,想要假作镇定,却又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我之前一直在疑惑,北疆与南庆虽不算交好,但也并无深仇大恨,怎么着也说不上是积怨良久。”

“阿草死那日,我才想通。”

“裴郎重情义。”

“既然你能够携恩威胁裴郎杀了阿草,那自然也能用同样的理由逼他杀了我父皇母后。”

我蹲下身,与她那双含泪的眼睛对视。

“流珠,我猜的对吗?”

流珠的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声,眼泪不停地溢出,她双腿耸动着想要后退,却碰到了冰冷的墙壁。

我从怀中取出一把金剪刀,在她眼前晃晃。

“这剪刀上下了毒,只一刀,便可叫人的皮肤烂入骨髓,若是多划上几道,就会让人像被蛇鼠咬过一样,浑身上下痛痒难忍。”

她惊恐地看着剪刀贴近她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