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声说道:
“草原上的新娘会剥狼皮,中原的姑娘……”我轻笑。“会绣鸳鸯啊。”
一刻钟后,
我的身后传来一声脆响,阿格里手中的茶具碎了一地。
她抖着手指着我,嘶声裂肺地大喊:“来人啊!娘娘、娘娘被这贱女人给杀了!”
……
阿格里的眼神像是掺了刀子。
我老神在在地站在一边,等着太医验尸。
“那、那剪刀上,并没有下毒。”
阿格里尖声质问:“你胡说八道,娘娘身上没有伤口,李长乐没下毒,那我们娘娘是怎么死的?!”
“那根钢针就不是我们娘娘放的,定是有奸人陷害,保不齐就是这个贱人!”
“现在,她又毒死了娘娘。”
“我要把她绑在我们东陵的马上,将她活活拖死!”
太医打了个哆嗦,回道:“娘娘是、是被吓破了胆σσψ。”
他看着我,眼里流露出一丝惊恐。
“流珠娘娘,是被活活吓死的。”
吓死。
也就代表着,没有证据,死无对证。
我抖抖方才被流珠抓皱的衣袖,问道:“这回我可以走了吗?”
“不可能……我们草原上的公主最勇猛,怎么可能被吓死……”
阿格里跌坐在地上,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我,噤若蝉鸣。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不过是拿着那只没毒的剪刀,在她眼前晃了几下。
都说中原的长乐公主胆小如鼠,草原上的流珠公主勇敢刚强。
如今,我也算是见识过了。
父皇,母后。
阿草。
这血海深仇,我也终于是报了。
我松了口气。
裴郎站在宫门外,与我遥遥相望。
我咳了两声,咽了口血。
晕了过去。
8
父皇母后的尸身被好好安葬在了皇陵。
宫里都在传,亡国公主病入膏肓,怕是活不久了。
我深以为然。
我身体本就不好,在马厩里被流珠和阿格里欺负,后来又被罚跪皇陵。
那地方太冷,落下了病根。
初夏的天气,我一直喊冷。
裴郎怕得不行,一边打仗一边为我找各种奇药。各色汤水不要钱似地送进长乐宫,灌得我想吐。
忽有一日,我晒着暖暖的日光,昏睡了整整一日。
醒来时,裴郎正抱着我,浑身发抖。
脸色看上去比我还要苍白。
他身上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玄色的锦袍上洇出大片暗色。
估计是刚受了伤,还没来得及处理,就跑到了我这里。
“长乐。”
他带着哭腔唤我。
“求你,再等等我。”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裴郎,我怕是不能等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