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腻的呻吟声声入耳,男人眉头一紧,将在身上摇摆腰肢,动情索取的人压入鸳鸯被中。
云歇雨散,严彧躺在温暖的怀中,心满意足地昏昏欲睡。
他听到枕边人温柔地唤他。
“彧儿。”
他有些累了,没有出声,只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
那人沉默了一会,许久后才出声,语气中塞了几分愁绪和后悔。
他轻轻摸着他的头:“你的心事,多同我讲讲好吗?”
睡意少了几分,严彧眨巴两下眼睛,才喃喃道:“没有……”
只是很想你。
他斟酌了半秒,便将后半句话咽下。又往沈恒焱怀里钻了钻。
“我想吃湖鲜了。”
他好似听到男人舒了一口气。
“好,明天就叫人去准备。”
他抱着沈恒焱,在他怀里扬起一个笑,假装睡去。
直到身边人呼吸渐稳,他才再次睁开眼睛。
瞧着这张让他日日魂牵梦萦的脸,他想,他该做个懂事的人。
第二天,他的桌上摆满了新鲜的鱼虾蟹贝。
然而其中一道菜引得他的注意。
倒不是食材有多珍稀,品相有多出众,而是在一众色香俱全的的菜品中,它的卖相实在寒酸得比较突出。
红烧鱼,烧得黑黢黢的,配菜倒是加了很多小巧思,黄瓜被雕成歪歪扭扭的字,凑成了一句“开口一笑天地宽,心旷神怡乐无边”。
然而这诗摆在那死相凄惨的鱼身上,丝毫没有让人开心起来的说服力。
严彧挑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味道平淡,说不上难吃也说不上好吃。在口中咀嚼着只觉那鱼眼中被酱油糊住的哀怨又多了几分。
进屋收拾碗筷的侍女走进门,远远看见丰盛的菜肴一如往日几乎未动,也不由担忧起这屋中人消瘦的身子来。
她悻悻扯下席桌,却看见角落里最不起眼的红烧鱼鱼腹被食用了大半,上面的黄瓜也被尽数吃掉了。
而白瓷盘边,留下了一首棕黑酱汁写下的短诗:
“冤魂未散天地间,瓷盘鱼目空哀怨。若问冤屈何处来,唯因掌勺艺精湛。”
晌午睡醒,严彧膝上搁了本诗集,一如既往望着窗外发呆。
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朝门口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青年扶着门框矗立在门口。
瞧得出,他精心打扮过,额发束得一丝不苟,月白色的长袍衬得人愈发风流矜贵。
他喘着粗气,那双与他对视的桃花眼生得明艳,此刻却血丝遍布,漫出严彧看不懂地炽烈情绪。
严彧看着那张与沈恒焱七分相似的脸,露出在那人脸上仿佛永远都见不到的紧张、激动与狼狈,觉得十分有趣,不由得笑出声来。
那人浓烈的情绪被严彧的笑声打断,声音中的几分哭腔都憋了回去,有些忿忿道:“你笑什么?”
“笑公子你这一身英俊潇洒,颈侧却贴了块鱼鳞,是现下京城流行的什么新装扮吗?”
沈恒煜摸向颈侧,果然摸到银色的硬片,耳根不由得红起。
他咳了两声,把鳞片弹到地上,信步走到严彧身边,坐在他一旁的椅子上。
他将手肘撑在桌子上,目不转睛盯着严彧的脸,露出几分紧张的神色:“你不好奇我是谁吗,难不成,难不成你还记得我……”
严彧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仰头故作躺倒状,将书册放到脸上遮阳。
他日日看着府苑人来人往,自然知道上午有人被仆人簇拥着迎接回府,加之这相似的眉眼,眼前人的身份并不难猜。
自醒来他没听沈恒焱提起过这个弟弟,只以为是关系淡漠的亲人,如今瞧他这般紧张兮兮的样子,可看出之前应该相识已久,关系匪浅,于是言语间也少了几分拘束:“自然不记得,但能猜到你该是个笨厨娘。”
严彧本想逗逗这位他不相识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