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难以抑制心底的疼意,甩开他的手。

“你连这件事,都开始不信任我了,而是信她这个加害者。”

“傅瑜年,你有没有亲眼看过那些证据?”

傅瑜年揉了揉眉心,“最近公司琐事多,我很忙,我希望你能懂事,别让我为难。”

我深吸一口气。

“在你心里,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装了沈馥雪?”

我的声音轻且沉重,隐隐透着绝望。

他猛然抬起眸,难掩失控。

“怎么可能?”

傅瑜年慌张地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我对她心软,不过是因为今天她没了孩子,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言言,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傅太太的名分,也只属于你!”

我麻木地伏在他怀里,再也感受不到曾经炽热的体温。

傅瑜年不会和我离婚,我也相信,他不会娶别人。

但他时时刻刻都在念着沈馥雪。

我突然很想知道,等我死之后,傅瑜年回想起今天。

他会是什么心情?

我和傅瑜年最终不欢而散。

他不知道,今天沈馥雪污蔑我推她,字字句句,都被录音笔录了下来。

我把这些和以前的证据全部汇总成一个文件,存在了电脑里。

这天晚上,傅瑜年第一次没有报备,也没有回家。

我知道,他是在陪沈馥雪。

上腹部的痛感在夜晚加剧,额间神经一跳一跳。

我捧起镜中人的脸,本就清瘦的我,现在更是瘦的没了样子。

像一副毫无生气的骷髅。

不,或许真正的江和言,在十四岁那年就已经死了。

柜子里装满了我吃完的空药瓶。

控制情绪的药、止痛药……林林总总。

药的副作用很大,我经常脱发失眠,脸色憔悴。

在见傅瑜年时,我都会化好精致的妆容,希望呈现在他面前的,永远是我最美好的样子。

可是现在,再也不需要了。

胃痛和躯体化一齐发作,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痛苦不堪的小女孩。

我颤抖着录下留给傅瑜年的视频,呕出的鲜血止不住。

摸索到纸巾擦去血迹。

随即,我收拾好行李,离开了这个家。

我把傅瑜年送我的所有东西,都送去了垃圾处理站。

看着东西被投进粉碎机里,再无痕迹,我一边流泪一边笑了。

明明满足了破坏欲,可当冲动褪去,心头深不见底的空洞却愈发沉重。

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

而我,注定活不过二十五岁了。

做完这一切后,我去了一个废弃已久的地方。

是我曾经的中学σσψ,如今已经荒草丛生。

推开天台的大门,仿佛又看到了曾经包下一整座楼,在天台上捧着白玫瑰单膝跪在我面前,满脸紧张又满眼爱意的男人。

他说,江和言,嫁给我吧。我会一生一世保护你,你心里的痛苦,我全都懂,会用余生替你疗伤。

我陪了傅瑜年七年,陪着他一步步在名利场上斡旋,助他步步高升。

他不苟言笑,习惯硬碰硬,而我总是巧妙替他化解。

他笑着说,“言言身上有我求之不得的一种智慧,那就是温柔。”

如今,我却眼睁睁目睹他爱上了毁掉我人生的人,把一切温柔,都偏向了她。

走上天台,每走一步,我的脚步就轻盈一分。

我站在天台边上往下望,大风凛凛刮过,刺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