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砸在了地上,吕幸鱼眼中失了焦,他惶惶后退几步,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蓦地回头,朝楼下冲去。

曲遥正等在大门口,见他神态惊惧地跑下了楼,急忙拉住他,“怎么了?”

吕幸鱼面上一片空白,眼中无意识地聚集了一些泪水,他抓紧曲遥的手,“快、快带我去看守所,快!”

他声量很大,曲遥被震得一抖,瞧见了他身后追来的曾敬淮,一咬牙,握着他的手腕,带他跑了。

跑到龙湖湾大门时,曲文歆正好把车开了过来,他摁下车窗,甩下两字:“上车。”

曾敬淮眼眸里酝起铺天盖地的暴戾,他回去拿了车钥匙,转身欲走时,曾至严拦住他,“外面现在全是宾客,你走了算怎么个事?”

曾敬淮手心因大力被车钥匙戳得鲜血淋漓,他甩开曾至严的手,情绪失控道:“我他妈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老婆被人带走了,换你你能忍吗?”

他敛起下巴,眉眼中饱含深重的阴狠之气,他放出狠话:“我告诉你,姓曲的,一个都活不了。”

正文

第68章六十七

吕幸鱼光着脚,裸白的脚背上扑了些灰,白玉似的踩在垫子上,曲文歆看见了他说:“怎么不穿鞋?”

吕幸鱼坐在副驾驶上,一直看着前面,闻言脚尖微微蜷缩,他血液止不住的往上腾起,如同被连根拔起的枯树,交缠在根茎上的泥土因松动而摇摇欲坠。

“快点,再开快一点。”他的脚无意识地搭在一起摩挲,脚背上无端落下了几点猩红。

曲文歆下颌绷紧,车速完全是不要命地往前在开。

曲遥紧贴着车窗坐的,在看到吕幸鱼的模样时,阻止的话语又哽在喉间。

车还未停稳,吕幸鱼便跑了下去。无视看守所门口的巡查警,他一路飞奔到了最里面。

值班人员正端着铁饭盒吃饭,抬起头,入目一个穿着婚纱赤着脚的人跑了过来,他立刻起身去拦,“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这人,穿着婚纱,还不穿鞋,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不会是个精神病吧?但是长得也不像啊。

吕幸鱼疯了似的,抓着他的制服袖口,“何秋山呢?”

“何秋山?”巡查警挠了挠头,他有些莫名其妙,“他昨晚自杀了,新闻已经刊登出去了。”

“今天早上遗体已经被他家人带走了啊。”

“你是他的谁啊?”巡查警盯着他的脸问道。

他越看面前这人越觉得眼熟,像是在哪个新闻上看见过。

“你撒谎!”吕幸鱼眼眶血红,他脚心被石子磨得生疼,又努力踮起脚来拎他的领口,嗓子像是破了的鼓风箱。

“他哪来的家人?你是骗子!你是骗子!”他用力嘶吼着,仿佛声音大就能证明这是一个谎言。

巡查警这下真觉得他是个精神病了,长得好看也不能这样啊,他拽下吕幸鱼的手,又好声好气的劝,“小朋友,何必自欺欺人呢?”

“我们是警察,难道会骗你们老百姓吗?”

“赶紧走吧,看你这样,今天结婚吗?结婚新娘子到处乱跑什么?”巡查警把手机拿出来作势要打电话,瞥了眼他,“你老公电话号码多少?让他来接你。”

吕幸鱼眼神毫无焦距,他双手自然地下垂,宛若一个精致的人偶,他喃喃道:“我老公,是何秋山。”

他眼睛倏忽抬起,对上巡查警的,大颗的泪珠滑落,“...他死了....”

巡查警微愣,心里一惊,他立刻垂下头看手机屏幕---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人眼熟了,这不是曾先生的妻子吗?六月十八号举办婚礼,正是今天。

他脚步虚浮,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大门,曲文歆两人站在烈日下,靠着车门抽烟。

曲遥把烟扔了,走了过去,低声问:“脚不疼吗?我抱你吧。”

他矮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