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文歆拿起一杯红酒,在手中轻轻摇晃着,他目光在现场梭巡了个遍,“不对劲。”

曲遥看他一眼,“怎么了?”

“江由锡和曾至严关系不错,他怎么没来?”曲文歆问。

曲遥愣了一瞬,解释道:“今天法院开庭,他来不了吧。”

曲文歆拧起眉,他摁亮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随即摆在了曲遥面前,沉声道:“没有开庭,已经取消了。”

曲遥心跳蓦然漏了一拍。

吕幸鱼穿着婚纱,坐在镜前,好几个造型师都围在他身边,他打了个哈欠,嗓音甜哑地说:“给我画漂亮一点。”

“好好好。”他们接连应着声,这小孩长得好,就算随便画也能很漂亮。

不过就是身上的印子不太好遮,肩胛骨,还有后脖上有几道殷红的吻痕。

曾敬淮靠坐在一边,眼神专注地看着吕幸鱼。

吕幸鱼掐着点下楼,裙摆太长,身后跟了好几个人帮他提裙子。

等下来后,看江落地窗外,还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居然人这么多,一时间有些慌,曾敬淮已经先走一步过去了。这时候曾至严走了过来,拉着他的手挽住自己的手臂,温声道:“别怕,我带你过去。”

他眨了眨水润的眼睛,乖巧地跟着他走了。

宾客云集,坐在临时安装的长椅上,他出来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了他身上,他有些紧张,慢慢地,手臂不自然地揪起裙子,开始同手同脚起来,周围细细簌簌地传出几声低笑。

他红了脸,眼神露着怯抬头看向站在前方的曾敬淮。

曾敬淮像是也笑了,他没等吕幸鱼走近,直接快步走了过来,他今天穿的白色西装,胸口别了朵艳红的花,眼镜也摘了。

曾至严识趣地走开了。

他坐在了最前方,身后传来几句低语,“听说堂哥娶的一个男媳妇。”

“啊?是吗,可是这不是穿的婚纱吗?”

“诶好像是真的,他胸口好平!”越说越放肆了,曾至严轻咳了两声,回头看去,“说什么呢。”

他给小辈们的形象一直都是和善亲切,所以他沉下脸,几个孩子也不觉得害怕,其中一个女孩还问呢,“大伯父,堂嫂真的是男孩吗?”

曾至严说:“是啊。”

曾佳佳哼了声,“男的还穿裙子。”

曾至严瞥了她一眼,“不关你事,给我好好看着,再乱说话我就告诉你母亲。”

他回过头,看着台上的两人,手机在兜里震动,他拿出来查看,一条讯息:

多谢,勿念。

曾至严把手机重新揣回兜里,脸上一如既往的温和。

戒指缓缓扣进吕幸鱼的无名指,他躲在头纱后面,身后的蝴蝶骨跟着他的一呼一吸细微的颤动。戒指上那颗钻石好大,他合拢掌心,慢慢垂下了手臂。

等他替曾敬淮戴好时,未等牧师开口,曾敬淮便主动掀开了头纱,压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下来。

他顺从地合上眼,另一只手摩挲着戒指上的钻石。

繁琐的仪式结束后,曾敬淮便被曾至严拉着去敬酒了,吕幸鱼嫌穿着婚纱太麻烦说要去换衣服,便让阿姨带他先去换衣服了。

他到了楼上,阿姨站在他身后,替他将头纱摘下,慈爱地扶住他肩膀,“太漂亮了,曾先生真是好大的福气。”

吕幸鱼喜欢听别人夸他,这时候也笑了起来,“阿姨你也很漂亮。”

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的手机放在床头的,他走过去接起,“喂,小遥,怎么了?”

“你下来,我有事找你。”曲遥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着急。

“我换衣服呢,等下。”吕幸鱼说。

“你先下来。”曲遥又说了一遍。

“干嘛啊。”吕幸鱼把电话挂了,赤着脚出了房门,阿姨还拿着他的头纱在身后追问,“还没换衣服呢小鱼,去哪儿啊?”

“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