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还虚弱呢,别为了一个外人吵架。”

“外人?谁是外人?”

妈妈不自觉提高了嗓音。

“哥!妈妈竟然为了方觉夏凶我!”

看到哥哥进病房,方欢欢像是找到了撑腰的人。

以往这个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护着她,说“谁都不能欺负我妹妹”。

可这次,他没有说话。

他突然有些失神,一直在想刚才手术台上,我的眼神。

那么痛苦,那么绝望,似乎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

哥哥使劲晃了晃脑袋。

“方觉夏一定是在演戏,她最会装可怜博同情了。她和她亲生父母一样,都是最卑劣阴险的人。”

方欢欢有些不高兴哥哥不理她,刚要生气,病房门被推开了。

“方医生,关于你违规强行在一个重度肾衰竭病人身上取肾的事,医院已经展开内部调查,请你立刻配合停职听证。”

6.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方自珩不耐烦地扫了那封调查通报一眼。

“我最近只做过一个肾切除手术,就是”

他忽然停住。

“难道是觉夏?”

方自珩脑子里“嗡”的一声,突然想到方觉夏当时在手术室里说的话。

“我只有一个肾,取走了,我会死的。”

她在手术台上嘴唇颤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拼尽了力气。

可自己没听进去。

“不可能,她明明有两个健康的肾,怎么可能会肾衰竭……”

医院工作人员冷着脸,把一份资料放在他手里。

病历上,赫然写着。

【姓名:方觉夏】

【诊断:单肾重度衰竭。】

【医生评估:不可取肾】

第7章

【备注:患者极度虚弱,术前已出现频繁呕吐】

最后还贴着她的照片。

方自珩脸色刷地白了。

他盯着那张熟悉的脸,身体一软,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

这时,爸妈也凑了过来。

“阿珩,你怎么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他们低头看到病历本,愣住了。

妈妈猛地一巴掌扇在方自珩脸上。

“你天天跟觉夏在一起,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哥哥的!”

她拍打着方自珩的背,像是发疯了一样。

“你是医生,你怎么能一点都不知道她病成这样?她才十八岁,今天,今天是她的生日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爸爸红着眼,一手扶住妈妈,一手不停地发抖。

疼,像有千根针从身体里反复扎进去,几乎喘不过气。

眼前一阵模糊,只听到有啜泣声,还有“觉夏”“乖女儿”的呼喊。

我缓缓睁开眼。

爸妈坐在病床边,满脸都是泪,像是突然间老了十岁。

“你醒了,太好了,妈妈真的吓死了。”

我偏过头,不去看他们。

“觉夏,你先别动,医生说你现在极度虚弱要好好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