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早就来了,就搁仨人家里等着呢?亏她才刚还怕误会了人家,都没多瞧。

她心里有些后悔,还不如刚才多撒摸几眼。越寻思越心烦,她是再坐不住了,索性站院里往外瞅。看了一阵子,又觉得傻站着也不成,还不如边干活边听听声,人来过往的总有个动静。

陈氏随手拎起扫帚,搁院里就扫开了。秋日天干物燥,院里尘土也大。没一会儿,院里就给整得尘土飞扬。她心里窝着火,手上就失了准头,那群鸡鸭给撵得到处乱跑,一时间,院里鸡飞鸭跳,好不热闹。

忽的,陈氏直起身子,她好像听着啥动静,吵吵嚷嚷的,且那动静还越来越近,离老远听着,像是有个女人在骂人。那就和自家没关系,她弯腰继续扫。

及至这动静越来越大,陈氏才觉出不对劲来,这咋像往自家来了呢?她把扫帚扔到驴棚子里,打开大门就往外头瞧。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冬生娘拽着枣花娘的衣领子都快要进她家院了。

见院门开着,冬生娘也没客气,直接拽着人给摔到院里,又拍打拍打身上的土,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

刚说完,她就咳嗽起来:“嫂子,你这是搁家干啥呢?咋整得院里暴土扬尘的?”

陈氏刚缓过神来,刚才也是被惊着了,一时没反过味来。“我这不待家里没事,寻思着扫扫院。”说完顺手关上大门。

后头跟着的村民有心上前听听,又抹不开脸,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咋好意思听人墙根?

几个半大小子可不管那些个,直接扒篱笆上了,一个个还嘻嘻笑着,嘴里哼着不知从哪儿听来的顺口溜:“村西来了一条狗,村东跑来一个猴。猴嫌狗挡它路,狗嫌猴碍它走。猴上前挠狗,狗张嘴咬猴……”

话音未落,冬生娘拎起扫帚照着篱笆就是一阵拍,直把篱笆给拍得东倒西歪,把那些小子给打得嗷嗷叫唤。冬生娘犹不解气,推开大门还要继续打,被陈氏给拦住了。

陈氏刚才被冬生娘这一手也给弄愣了,以前她哪见过这个?妇人吵嘴打架也是有的,顶多就是薅头发挠脸,但是上来就拿扫帚打人的她还真没见过。

“可别给打坏了,咱犯不上为这几个小嘎蛋子惹一身骚。”陈氏拉过冬生娘就往院里拽。

“你们要是再敢编排老娘,今晚我去把你裤子扒下来,把你屁股打开花。还有你们几个,大老爷们不搁家干活,上这儿凑啥热闹,也不嫌磕碜?”

这下,几个男人再也站不住了,被人这么埋汰,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看这热闹干啥?冬生娘的热闹那是那么好瞧的?还是回去躺炕上喝水去吧。于是,各个臊眉耷眼地家去了。

门外只剩下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她们也不怕磕碜,说就说呗,还能少块肉咋的?搁这儿听听乐子,不比家去对着那糟老头子强?

“冬生娘,那枣花娘到底干啥了?咋给拽到老秦家了?”说话的是杨婆子,她那眼睛叽里咕噜乱转,咧着个大嘴叉子,连牙花子都露出来了。说话时她还翘起身子,往院里撒摸。可惜门口被俩人挡得严严实实,她愣是没瞅着那枣花娘。

她撇撇嘴,见俩人没搭理她,她也不恼,只拿眼睛来回在俩人脸上扫视:这可奇了怪了,冬生娘那可是无利不起早的人,这回又是为啥给陈氏出头?就是这秦大丫能赚钱,还能给你咋的?

杨婆子最爱东家长西家短地嚼舌根,尤其爱打探别人家里那大事小情,恨不得连人家里那驴啥时下崽都给打听得一清二楚。

“关你啥事?赶紧散了散了,还不回家做饭去?一个个的,都那么闲呢!”说完冬生娘就关上大门进了院。

杨婆子离得最近,差点没被喷一脸唾沫星子。把她气得差点跳起来骂娘,又思及冬生娘那一张嘴,只得悻悻道:“搁我这儿抖啥威风?”

“说吧。咋回事?你可别想蒙我,我可是亲眼看见那伙计给你钱了。这没来由的,人家凭啥给你钱?你也别说,那是正当来钱法,就你俩那贼眉鼠眼样,说是上地里偷人粮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