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李继薪还是沈若卿，皆第一时间面怀感激的看向他。那完全一样的表情分明无误在异口同声：方恒，你就是此时此刻这世上最可爱的人。

沈若卿率先回过神来，一指侧面的窗户：“刺客跑了！”

方恒、李继薪闻言当即走到窗口，然已耽误了这么久，此时哪里还能看到刺客的身影。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继薪问向沈若卿，还有意避开了称呼上的麻烦。

“屋子后面！”

沈若卿眼角一张，高喊着跑了出去。不明就里的李、方二人也只好跟了上去。

沈若卿来到屋后临近渠边的一处地面停了下来，指着说道：“快挖！他们把人杀了！”

李继薪、方恒皆是一惊，顺势去看那块地方，果然发现土色明显与周边有异，遂喊来其他几名武德卒动手挖掘。

在众人奋力下，三尺之下果然看到了一具尸体的胸膛，着装也正是禁军服饰。大家不敢怠慢，继续小心翼翼的沿着四周向下挖，最后完整的挖出了一具无头尸身！

“接着挖！”方恒与李继薪对视一眼，冷静的指挥道。

几名武德卒也是见多识广，未受任何影响继续挖掘。又小半个时辰，此处之全貌终于展现在众人眼前：

整整五具无头尸，像叠罗汉一般紧紧地堆在这个深不足六尺、宽不到四尺的坑中。其中四具穿着禁军军服，剩下那一具则是一身绿色官府。

“曹参军！是曹参军！”役夫指着那具绿服尸体失声喊道，双腿已如筛子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李继薪再次问向沈若卿。

“我来的时候发现那两名刺客正在此掩埋，我本想逃跑但被他们捉住了，如果不是你们来得及时，我估计也要被灭口了…”

李继薪犹在惊讶不解，方恒已镇定的问向役夫，“你确定这是河南府的彭参军？”

役夫强撑着辨认了一番，肯定回道：“是他，这官服，还有身形，不会有错！”

方恒深吸一口气，指着坑里的尸体：“继薪，指挥使班一共有五人来了船厂，除去郑介的话，人数正好对得上。”

“你是说，郑介杀人灭口？”李继薪急的两眼通红，又看向沈若卿，“你怎么会来这里？”

“昨天船厂这里送料到漕渠工地，我无意中发现了硫磺和土硝。卸货的役夫跟我说看见有人带着这两样东西往船厂来，我便追了过来。”

沈若卿从怀中摸出硫磺、土硝：“这两样东西附近根本不产，且船厂和工地也都用不上，按说绝不该出现的。但我担心的是，它们如果和木灰木炭之类的凑成一起，就会变成一件威力巨大的杀器！用火点燃可以爆炸，宛如霹雳。”

“爆炸？”李继薪一愣。

有了雷灾一事在前，他现在对沈若卿嘴里冒出来稀奇古怪甚至是闻所未闻的东西，已不太震惊和质疑，况且眼下最想知道的也根本不是这个：

“他们要干什么？”

沈若卿亦是摇头，“对了继薪，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这么一问，李继薪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缘由，“郑介，我来找郑介！”

“郑介？”

第四十一章 晋王之势

清化坊，晋王府。

“舅舅，舅舅！”

睡梦中的孩童突然发出声响，吵醒了一旁陪伴着的父亲。眼看爱子满脸的惊恐，身子还在不住地晃动，赵光义赶忙半起身将他抚入怀中，一边轻轻地拍打着臂膀，一边不断低声安慰。

足足过了一刻，爱子终于踏实睡去，赵光义这才轻轻抽回胳膊，捎带着活动了下酸胀的肩膀。

片刻后他无声叹了口气，压下心中烦躁起身穿衣。交代了侍女好生看护后，赵光义离开房间来到后花园亭中。

不多时，一个蓝衣身影也匆匆赶来。看到赵光义后，程德玄顾不得擦拭脸上汗水，径直走了上去：“主公，何事呼唤属下？”

赵光义看了他一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