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煊赫得知下午之事,急得奔回卫长临与郗柏居住的营帐,恰逢卫长临与郗柏从主营帐回来,他打量双亲一番,见二人身上并无伤口,不由舒了口气,“阿爹,阿娘。”
卫长临冲卫煊赫安抚一笑,温声道:“你从公主那里回来了?快进来坐。”
郗柏瞪他一眼,率先进了营帐。
卫煊赫摸了摸鼻子,悻悻然,又不解:“阿娘为何无缘无故瞪我?”
卫长临无奈摇头:“阿柏一向是这个性子,你多担待她一点吧。”
卫煊赫自然不会跟郗柏计较,索性,他也习惯了郗柏这副严厉霸道的性子。
二人进去营帐。
郗柏将软鞭狠狠拍在桌上,怒气冲冲道:“那个玉凌寒真是好生嚣张,明目张胆地派人行刺陛下,他手底下叫容澈的那条狗居然还敢诬陷指控于你,实在令人厌恶至极。”
卫长临想了想,沉吟道:“此事,未必是玉凌寒一手策划。”他实在忘记不了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
郗柏道:“不是他,还能有谁?”
“依我看,他定是忌惮于我卫家势力,担心太子殿下登不上皇位,故而狗急跳墙,想要借机引起陛下猜忌,好除掉我们卫家,他届时也可将姬瑞大皇子一网打尽。”
“下午若不是你我奋力保护,只怕陛下果真遭遇毒害,那玉凌寒的奸计就得逞了!”
“他实在用心险恶,还故意找了些面容肖似蛮夷人的刺客!借此诬陷我们谋反,简直就是要置我们卫家于死地。”
卫长临劝道:“依我看,现在尚且不宜与玉宰相撕破脸面,继续维持表面的平静吧,且看陛下怎么说。”
郗柏心气不顺,但也只能如此,恨恨道:“玉凌寒昔年辜负我姐姐,现在又来害我们,实乃天下第一等无情人,我父亲当年真是瞎了眼,居然把姐姐许配给这种男人。”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并不接话。
卫煊赫提议道:“此事,可要我遣人送密信告知姬瑞大皇子?也好叫他生出几分提防之心。”
血缘关系上,因着姬瑞的生母卫菱乃是卫长临的嫡姐,姬瑞算是卫煊赫的表哥,姬瑞此人宽厚,在他小时候每每被郗柏鞭打责罚之时,姬瑞都会阻拦一二,郗柏碍于他皇子身份,自然会卖他面子。
若他被罚彻夜跪祠堂,姬瑞还会偷偷给他带伤药吃食,因此,即使多年不见,卫煊赫依旧对姬瑞存有几分儿时的好感与濡慕。
卫长临道:“这是自然,陛下一心培植姬瑞大皇子,不就是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够登基大统?在此之前,决不能叫姬瑞大皇子出半点差错。”
卫煊赫颔首,走到案牍边,提笔写信。
*
玉家营帐。
玉无瑕听说了刺客之事,便端坐营帐中,静候玉凌寒归来。
须臾,容澈掀开帐门,玉凌寒走进来,在玉无瑕桌对面落座,他面色不好看,黑沉沉的,像布着乌云。
容澈惴惴不安地立在下首。
炉子上烧着水,火焰熊熊燃烧着,“咕噜咕噜”,水煮开了。
玉无瑕不紧不慢地拿过帕子裹住壶耳朵,端起水壶,开始冲泡茶叶。
茶香瞬间氤氲散开,白雾袅袅如云雾。
他声音浅淡悠然:“父亲派人行刺陛下,为何都不知会我一声?我也好助父亲一臂之力。”
玉凌寒冷哼出声,有点气急败坏,“连你也觉得此事是我设计的?!”
玉无瑕一挑眉头,颇为讶异,“怎么?难道不是吗?若不是尤美人搅了局,只怕现在的邺城都要变天了。父亲此次虽然冒进了些,可也不失为一条出其不意的好计策,只可惜,没有留下明确指控卫长临的罪证。”
玉凌寒讥诮一笑,口吻不屑:“姬骅是何许人也?面慈心狠,老奸巨猾,岂能轻易中了伏击?那个尤美人不是自己心甘情愿替姬骅挨箭的,只不是姬骅当时顺手一扯,偏生她离他最近,故而成了肉盾,如今毒入五脏,只能静待死亡的到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