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不,是极其安静,客厅一片漆黑。
向易水边换鞋边打开灯,没成想祁光赫然躺在沙发上。
向易水心下一惊,快步走过去,伸手探向祁光额头。
没发烧。
向易水细观祁光,他气息平稳,脸上没有任何痛苦不快,头发乱糟糟的,旧T恤发皱,沾上了一些灰尘,裤脚随意卷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腿,他身下的沙发罩更替成了米白色的小雏菊花样的。再结合桌上花瓶中新鲜清雅的腊梅,干干净净的相框镜以及新窗帘……可以判断他应该刚回来不久,搞了个大扫除,累得浅憩小会却直接沉睡过去了。
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倒与以前他照顾还在喝奶的小宝珠照顾得脸都没空洗的模样几乎重合。
向易水有些恍惚。
仿佛当初在泥泞小路与鲜花簇拥的大道中选择了后者,却进入了梦幻诡异、处处充满诱惑与危险的迷宫,好不容易从迷宫出来,再次面临相同的抉择。
向易水一时感慨万千,但她对祁光的态度早已与当年相左,毫无嫌弃,有的只是喜爱与心疼。
他孤零零一人躺在清冷的黑夜中,无依无靠,好不可怜。
向易水将薄毯轻轻盖在祁光身上,细细看了他许久,放轻了动作依偎他身边,头挨着他的胸膛,姿势小鸟依人。
过了一会,她还是感觉奇怪,便撑起上半身,抱住祁光,将他拢在怀里。
祁光睡得很沉,否则也不会在她碰他的时候没反应,可再睡得死,濒临窒息了总要惊醒。
入眼皆是雪色。
祁光眨了眨眼,雪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