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冲,偏偏跳深渊,跳火坑。倘若我享受荣华尊贵,却背离了自己的情意,和行尸走肉有何区别,我不遭报应吗?我明知我与沈家隔着的是我丧失了生育的权力,隔着的是骨肉,是无可弥补的深仇大恨。关彦庭千方百计的接近,伊始于利用。我是他最精湛的一颗棋子,从他见我第一眼,他便把我纳入他的棋局。我睡在他们的枕边,强颜欢笑,举案齐眉,我不了解我的丈夫到底是谁,他的真面目是魔鬼,还是禽兽,是人吗?是心存善念,有情分的人吗?有朝一日我妨碍了他,等待我的结局是什么,像沈国安夫妇,像你,像傅令武,像惨死他手中,永世不能沉冤昭雪的亡魂。我不要胆颤心惊的过日子。”
我越说越委屈,越哀怨,喉咙泛滥的哽咽,幻化为嘶鸣,嘤咛,张世豪颓废手臂圈住我,他紧紧箍着,恨不得将我嵌进他体内,与他合二为一,浇灌彼此的荒漠。
“小五,我对不起你。你跟我,提心吊胆,东躲西藏,关彦庭给你的,在我这里,终究成了空谈。”
他话音未落,我蓦地如泉喷涌,泪腺开闸一泻十行,我嚎啕大哭,他在我耳畔一遍遍念着对不起,原谅我。
我要他别再说。
何来道歉。
何来是非。
爱与恨,本就是不问对错。
我依稀记得,关彦庭曾告诉我,阎王小鬼,灾祸洪荒,不敌人的贪欲,它被放置在笼子里,笼子的铁钳缠得喘不过气,只有缩小,才能得以呼吸。可千辛万苦膨胀的人,悬崖勒马,自毁前程,是简单的吗。
剔骨剐肉,万箭穿心。
故而金字塔总是血流成河,像一座血塔,那是至高无上的掌权者,衣冠楚楚之下腐朽的勒痕。
次日傍晚,蜥蜴调了司机来酒店接我们去往AK赌场,司机说蜥哥和蟒哥提了这茬,蟒哥有意帮张老板安排下,多么体面不保,起码有起色。
司机圆滑,说得不明不白的,我冷飕飕质问,“豪哥给他当堂主吗?这差事我们敢接,他敢安顿吗?”
“您猜得离谱,我可没这么说啊。蟒哥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