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1 / 3)

车抵达赌场花厅时,蟒蛇的马仔在大门列队,蜥蜴站后排,他神情不妙,看我迈下车,讳莫如深摇头,像提醒我什么。

我双手仓促握拳,十指拧作一股麻绳,下意识窥伺这副欢迎的仪仗,倒不见鸿门宴的影子,算是给了匹配的颜面,想必毛发刚长齐的蟒蛇也没胆儿大肆作弄。

经理颠颠儿跑下阶梯,态度颇为客套,躬身说,“豪哥,您吉祥。东北的土脏了衣裳,咱河北兄弟给您接风洗尘了。幸亏豪哥肯赏脸,蟒哥差点卸了我左胳膊,责骂我招待不周,撅了程小姐高兴。”

我挤眉弄眼咳嗽,制止他嘴快,经理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瞧着我,张世豪面无表情垂眸,半晌勾唇,“有这事。”

事已至此,再瞒也假了,我主动解释,“我来过。石家庄的行市我不熟,蜥蜴说AK的生意兴隆,我也好奇嘛。结果希望大失望大,我没报上家门,不认识我情理之中。河北顶级的场子泛泛之辈,比不上你黑龙江的金花赌场九牛一毛。赵经理,蟒哥指着AK发家致富,站得稳当吗?”

他被我噎得脸色铁青,张世豪率先经过他身旁,无波无澜的拍他脑瓜顶,“账稍后算。”

经理一怔,我二话不说跟在后面,直奔蟒蛇所在的赌厅。

咂摸名字,我想象他是螳螂的身型,欣长,干瘪,瘦弱,五官奸佞,一副流氓相。大约是灯火照得,他竟很肥腴,招风耳鱼泡眼,有几分不易相处的刁钻。

他发黄的浑浊眼球打量着我,目光犀利灵巧,像钩子,专戳不易察觉的隐晦处。

莫名的死寂中,房间内气氛愈发诡谲,蟒蛇搂着年轻靓丽的马子坐在正北,正南的椅子空悬,一鼎纯金的狮子俯卧在赌桌,光芒熠熠。

他指节弯曲,叩击桌沿,“张老板,我恭候你多时。旗帜倒了,排场如旧,打眼河北省,孤立无援还摆谱儿的,张老板独一份了。”

张世豪拆解着风衣纽扣,蜥蜴接过,笑呵呵说,“蟒哥,豪哥在富丽酒店住,这一南一北,路上耽搁了。”

蟒蛇蜷舌扫过门牙,“张老板十年未踏入我地盘了,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

他的马子口腔咕哝着什么,咕哝了好一会儿,一粒珠圆玉润的紫葡萄含在红唇,吐进蟒蛇的嘴里,“蟒哥,豪哥不辞劳苦投奔您,伸手不打笑脸人,传出去不中听,以为咱无容人之量。不妨豪哥要什么,您掂量着给呗,整个河北都是您的,割据也不心疼。”

蟒蛇眯缝眼,他拿烟袋锅子挑马子的下巴,“是这意思?”

马子刚张口,是字还没酝酿,蟒蛇的烟锅一撇,点着火的烟丝糊在女人脸蛋儿,登时烧红一片娇嫩的皮儿。事出突然,女人猝不及防,她捂着火烧火燎的腮惨叫,蟒蛇单臂搭在椅背镂空的边缘,他瞟着呆若木鸡的蜥蜴,“你的意思呢。”

场面应酬厮混,谁也不傻,赌厅里的人心知肚明,这是直截了当的栽张世豪,替你说清的,探底的,在我这儿吹嘘你,捧着你的,我统统废掉。

既震慑河北蠢蠢欲动观望、归降张世豪的黑道余党,也出一口恶气,蟒蛇冲动,做事激进,他的胆识稍逊一筹,我不用打听也晓得,张世豪没去东北前,他长久以来被压制,遮盖了光彩,他不服,梁子结得很深。

马子疼得倒抽气,蟒蛇嫌烦,抬腿一脚揣在女人小腹,踹出了三米远,“妈的,哭丧呢,给老子滚!”

两名保镖眼疾手快架着她出屋,蟒蛇翻出一盒牌,他斜叼着烟卷,花样百出,一抖,一摸,一捻,一抛,纸牌凌空飞舞,一番猛烈攻歼,独特的八卦阵平摊在赌桌,这花活是练家子,AK能在河北吃独食,垄断了四面八方的赌徒,也非是运气,蟒蛇确实有两把刷子,赌厅生生泡出的道行了。

随侍的马仔嬉皮笑脸,“蟒哥,同花一条顺嘿,板子正啊!”

蟒蛇虎视眈眈,他捏起其中一张黑桃A,“张老板,我替你占卜了一卦,你稀罕我的沧州码头,对吗?”

张世豪转动着玉扳指,他进门就没说话,此时他斩钉截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