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1 / 3)

她笑声戛然而止,屋子里一团瘴气,遮掩了斑驳褪色的墙漆。

“他可曾因她们的离世掉过一滴泪,有一丝愧疚缅怀?”

我这话戳在她自欺欺人的痛处,她激动咆哮,“你怎知没有!他会言辞恳切对你诉说他的悲恸吗?你悍妒,蛇蝎心肠,他还要利用你牵制顶级高官,他当然哄你高兴!”

我像听了天大笑话,“在他眼里,你们连蜉蝣水草也不敌。充其量,是他砍坏的生了铁锈的刀。懒得磨了,顺手一扔,新的比比皆是,他不念旧。”

蒋璐颤栗着扬下巴,她回光返照般睥睨我,“纵然他虚情假意,你笃定你得到真情了吗?”

我修剪指甲盖,一针见血,“张世豪的演技再炉火纯青,他的眼睛骗不了人,他爱的是我。你问我何时起,我答不出,但他的情爱,是不可否认的。”

她瑟瑟发抖,战战兢兢的伏在蛆虫钻进钻出的棉絮堆,我笑着说,“还有疑惑吗?我时间不富裕,官太太千方百计的奉承巴结我,我得受礼去,不陪你耗了。”

她不傻,我来势汹汹的阵仗,显而易见不让她活了,她如临大敌,“程霖!王法世道,你无权擅自处决我!关彦庭是省军区参谋长,他的太太草菅人命,你会为他招非议惹祸的!”

我面不改色把玩无名指的钻戒,“我不差你一条命,他同样。省委和部队异己他间接铲除的何止区区百姓,政要,士官,甚至他的上司,他毫不心慈手软。他的夫人,野蛮暴戾的手腕才匹配他。”

我唤了句动手,三名马仔闯进门,为首的托着盘子,搁了一沓宣纸和一碗沟壑盛的泥水,蒋璐惊愕指着我,“你要憋死我?”

她崩溃冲着那扇死寂的窗子叫喊,马仔把她踢了个趔趄,她匍匐跪在我脚下,屈辱至极的姿态,“你简直无法无天!”

我俯身,轻拍她脸蛋儿,“是,但东北谁也不敢揭穿我。我逍遥法外,呼风唤雨,你不平衡,对吗?”

我仰面大笑,“成王败寇,撒泡尿谨记你的德行,和我斗,你太稚嫩。”

马仔拽着她长发拖拉到椅子,解了裤带绑住,她自知回天乏术,涕泗横流唾骂我,像是能赚回本儿。

“婊子!千人骑的畜生,你倚仗关彦庭作威作福,待你没了价值,他会护着你吗?”

“混账!”马仔一巴掌抡蒋璐的嘴,“你算什么东西,程小姐是你有资格作践的吗?”

我触摸着耳环,“无妨。骂吧,这一世的恩恩怨怨,来世我等你讨。”

马仔捏着纸的一角,水喷溅濡湿,盖在蒋璐的脸庞,瞬间沉浸,勾勒出她五官凹凸不平的轮廓,她蠕动得凶猛,马仔只得硬扳她头颅,死死地禁锢,接连盖了三张,眼瞅着人不行了,我站起身,踱步往回走,“蒋璐,我们起点相同,你不及我聪慧,又比我命苦,你的下场,你怪天,怪地,怪我,怪那些玩弄你抛弃你的男人,也怪你自己。我于沈良州,情真意切,却也胆大包天偷欢,致使他在最舍不得我时,不得已拱手相让,他有多记恨我,便有多痴迷我。我于关彦庭,阴晴不定,反复飘浮,他好奇,渴望,哪怕他明知我是炸弹,是毒瘴,也陷了进来。我于张世豪,若即若离,既靠近,也抗拒,他轻而易举俘虏你们的贞洁,却千辛万苦才降服我。你说,哪个美味呢?爱张世豪的女人,到头来只剩荒唐。”

蒋璐拼力爬起,两名马仔奋力按着她,她湍急的呼吸吹开了覆面的纸,嚎啕嘶吼,“程霖,你如释重负吗?韩复生为你死,你屠戮了米兰,邹秘书夫妇投诚了你,你依然手刃,你丧心病狂,往后的岁月,你日日遭受良心的谴责,魑魅魍魉纠缠你,找你索命讨债!我在天堂看着你,看你自作自受,报应不爽,看你惨不忍睹的那天!”

我呆滞望着咫尺之遥的院子,一棵光秃秃的桃树,枯藤昏鸦,晚霞西下,她愈发气若游丝,马仔又贴了一张,厚厚的一摞纸堵塞了她的鼻息,她僵硬的四肢垂在地板,噗通蒋璐佝偻着,她不甘的怨愤这世界,也祈盼的要征服这世界,而这世界回馈给她的,是无边无际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