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掉,捂不热。
“彦庭。”我话音未落,咫尺之遥的门突然被破入,“关参谋长约我女人下棋,不通知我一声,未免有些失礼。”
我瞳孔猛缩,僵硬转过身,张世豪的出现激起了我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我几乎坐不稳从椅子跌落,冲过去奋力撕扯他衣袖,“谁让你来的!”我蓦地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在心间盘旋,关彦庭这盘棋,哪里是和我博弈,他在迫使张世豪山穷水尽,我无非是诱饵。
张世豪拍了拍我脊梁安抚,他脱掉西装,随手搭在门后的衣架,泰然自若走进里间,在关彦庭的对面落座,“关参谋长不需要引蛇出洞,你想见我,安排人来1902,我的根你操纵着,不是易如反掌吗。”
关彦庭含笑不语,他拾起一只空荡荡的茶杯,斟满茶水,“我今日是故友的身份,不是张老板的宿敌。”
张世豪讳莫如深注视着愈发膨满的水,“这倒难得。”
两杯满溢,关彦庭饶有兴味嗅着茶香,“张老板,这座临江茶楼的景色,是不是别有洞天。”
张世豪不露声色抬眸,似是在看关彦庭,也似是在看窗外,他眸底精光凛冽,“关参谋长的心头好,当然错不了。”
关彦庭说了请字。
黑子先定四角,白子本该摄中央,张世豪棋锋一改,安插了棋子在黑子四周,两子驭空,套中取套,霎间十面埋伏。
关彦庭观摩了良久,“张老板的棋路很古怪。”
“万变不离其宗,如果任谁都可以猜透我要走哪一步,我还能活到今天吗。”
关彦庭似笑非笑,“在东北我为官谨慎,同僚藏拙,我藏智慧。二十一年才显露狼子野心,张老板和我,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
“只可惜。”他长吁短叹,“英雄惜英雄,不知张老板算不算英雄。”
关彦庭在棋盘落下一枚黑子,“此时相距张老板八十米开外,有一支狙击枪,一支军用步枪,瞄准你多时。”
我脸色大变,“彦庭!你答应过我的!”
张世豪慢条斯理也随他落了一粒白子,“关参谋长和我心有灵犀,在距离你七十米开外的一节车厢,有一支国际恐怖组织专用的猎杀枪,两颗折叠枪口在我进门的第五分钟,对准了关参谋长后脑。”
我身体骤然踉跄,呆滞而麻木停了所有挣扎的动作。
“我的人,比关参谋长的警卫更近十米,枪法不相上下,你说,谁死在这里的几率比较大。”
关彦庭一手端茶杯,另一手执棋子,云淡风轻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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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彦庭的黑子悬而未决,在棋盘上方游移不定,张世豪也不急躁,他摘下扳指放在一旁,拾起茶匙舀了一点温热的清泉水,注入在杯盏内,“关参谋长一心捕杀我,不做万全之策,我会自投罗网吗。我平安离开,你也无虞,我折损一根汗毛,关参谋长的功夫再精妙绝伦,也要自损八百。”
茶水溢散的薄雾遮掩住关彦庭的脸,他的精明奸险削弱至虚无,“听闻张老板意图出动贩毒潜艇,把澳门毒市据为己有,已经筹谋得十拿九稳。”
他若有所思眯眼,“我军统执政二十一年,贩毒潜艇这样的工具,只闻其名不见其物,如今快要揭开面纱,东北与河北省公安厅翘首以盼,看张老板的本事是浪得虚名,还是名符其实。无数双眼睛、无数道关卡的监视中,怎样瞒天过海,让潜艇泊岸澳门。”
张世豪含笑打量他,“原以为关参谋长在黑龙江只手遮天,没成想改换了生疏的地界,消息丝毫不闭塞。或许你的手不止伸向香港,澳门林林总总的细作也不少。”
他摩挲杯壁瑰丽繁复的绣纹,“1902的叠码仔,关参谋长言传身教,部队野外作战的经验,倒也藏得滴水不漏。”
我记得有一日黄昏,那会儿胜义帮还是过江龙的,秃头来宾馆汇报,抓了一名卧底,偷偷摸摸送情报时被当场扣押现形,我觉得是关彦庭部下,并没过问,此刻听张世豪的话茬,似乎是祖宗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