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活命的出路,就往哪里去。”

秦隐的手指摩挲着他的后颈,“那你呢?”

“关外才是我的家。”

“乌达.赫苏儿…”他在齿间摩挲一阵,接着道:“我没记错的话,乌达应该是沙奴王室的姓吧。”

梁见挥开他的手坐直身子,“你想说什么?”

“现任乌达王连也吉的几个儿子,早在战场上被我宰了个干净,可没听说过他还有别的私生子。”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梁见心道。

秦隐抬手慢慢抚上他的眼角,又问,“你的眼睛是什么时候瞎的?”

梁见打开他的手,挪着身子退到床头。

见他不给回答,秦隐兀自说了下去,“几年前关外的沙奴内斗,给了边境大军可趁之机,打下了几场人尽皆知的胜仗,”

“那期间,边州北向有不少关外的沙奴被活捉虐待,同一批回来的沙奴俘虏其中,就包括前任州牧刘子敬那第四位外族小妾。”

他环顾四周一眼,“虽然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那位小妾的模样,可我清晰记得这间院落的位置,”

“你与沙奴人住在一所院子,还冠着沙奴王室的姓氏…”

“所以呢?”梁见打断道。

“所以你身为乌达王室,却流落在外多年无人问津,显然处境不怎么风光,如今留在这座困住你多年的城主府里,多半也不是自愿。”

梁见笑了笑,“将军在战场上的阴谋见多了吧。”

“梁见,”秦隐叫他的名,“就当我是这样,但我可以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从这间院落东侧往西有一道暗门,直通城南,路上守卫不严”

梁见忽然捂住他的嘴,低头示意他噤声。

下一刻屋外传来了脚步声。

梁见低声吩咐一句“别出声”,便用被褥将他卷作一团搁在了床榻里侧,起身放下窗帘幔帐,披上件外袍来到门前。

打开房门,阿力辛正端着一碗汤药站在台阶前。

看见他的瞬间,脸上立马有了表情,“赫苏儿。”

梁见引着他进了屋,避开屏风后的床榻,直接绕去了屋侧的一处茶几旁。

两人对坐,阿力辛连忙把手中的碗递了过去,“这是府里中原人的药师熬制的汤药,听说对治疗风寒很有效。”

梁见自己编的谎不能露了馅,拿起碗将苦涩药汁一饮而尽,呛的脸颊咳起红晕,看得阿力辛一阵紧张。

“要不然还是让药师亲自来看看?”

“不用了,”梁见摇头,“我只是喝不惯这种汤药。”

“我去给你拿些甜蜜饯…”

“不必麻烦,”梁见打断他的动作,“与其这样忙上忙下,你不如跟我讲讲叔父找我具体有什么要事。”

阿力辛又坐了下来,“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是与返回王庭的事情有关。”

“返回王庭?”

“嗯,”阿力辛道,“边州城池失守,中原人不可能放任自流,保不齐不久后就有南上的军队打来,为了安全起见,大王决定留三千精兵在此镇守,其余人随行一起返回王庭。”

“什么时候启程?”

阿力辛答,“应该会在三日之内。”

梁见抿唇,“离边境最近的州城是沧州,难道那里增援的军队已经有消息了?”

“暂时还没有。”

“你们不是留了三万精兵退守边境,难道不打算乘胜追击?”

“你有所不知,”阿力辛面露隐忧,说道,“与边境守军一战,我们这边的伤亡并不亚于他们,而且王庭的三位储君相继死在了走马滩的战场上,此时谨慎退守也是无奈之下的上上策。”

“那边关一战耗损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中原人忌惮沙奴,沙奴人同样忌惮他们,只不过边境走马滩这一道防线之后,已经是沙奴人最后的屏障。”

阿力辛突然义愤填膺起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