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七、正經風範(1 / 4)

一夜未眠的錢清貴,早早就來守在杜丹門前。

剛睡醒的杜丹有些慵懶,精神瞧來卻是不錯。

「坐。」

她讓他進門先待著,自己則在谷逍遙遣過來幫忙的藥僮幫助下,弄了些溫水洗漱。

洗漱完,就是更衣,盤髮。

見她要自行盤髮,錢清貴主動上前。

「我來吧。」

「你會?」

「我讓娘親帶在身邊久,年幼時碰過。」

杜丹接受了。

三爺瞧來是沒胡扯,動作雖生澀,可從小養出的美感,還是讓他將杜丹一頭長髮給整出了能見人的模樣。

整完後,杜丹朝他笑。「三爺手巧。」這位爺心裡一鬆,忽地覺得惱這一晚,一切都值了。

「可有事要與我談?」

「宅裡下人之事。」

杜丹點頭,交待人上早膳,自己則領著錢清貴在桌邊坐下。

錢清貴穩穩心神,開口:

「昨日之事……」

「你就與我說你要如何處置便行。」杜丹打斷他。

錢清貴一頓。

「廚房只留兩位,其他都罰例錢,給遣了。丫鬟去一十一,存五,小廝讓走了四個。」

「全罰了例錢?」

「查不出錯處者,罰半個月月例。查有實據者,罰五個月月例。重者逐出府。」

杜丹沒追問證據是什麼。在蔣府待過,她明白主子各有其認定的標準。

錢清貴又道:「餘下的尚有一半,可否要將人全遣了?」

杜丹搖頭。「是有人心不正,可肯定也有老實的。立這規矩,無非不是要讓宅裡穩當,把穩當的也遣走,非我意。」

錢清貴心稍安。

昨晚被當眾洗了臉,這位爺心火旺,但凡有絲毫不對勁,一律遣走,如今留下的,已是再穩妥不過。

若杜丹發話要將人全遣走,無可厚非,可也幾乎明擺,她對自己已信任無存。

還好,她沒刻意針對。

「如此,我便安排下去了。稍晚人牙領人過來,夫上再給挑些人進來。」

「我就挑自個兒院裡的。其他的三爺安排吧。」

錢清貴愣。

杜丹對他一笑,傾身過去,握住他有些涼的手。

「昨兒發那脾氣也是不得已,回屋後我睡得舒爽。倒是讓三爺操勞一夜了。」

錢清貴脣一抿,心裡說不出的感受。

「讓你委屈了。」

錢清貴深吸口氣。

「管教不嚴,是我之錯。」

「不怪你,我這主子不管事,被當好欺,不冤。」她笑。

哪知,錢清貴聞言蹙了蹙眉,頗感不滿。

「宅內之事本非妻主該看照,下人沒見識,不懂規矩便罷,夫上怎可這般胡想?」

杜丹聞言一愣,眼睛眨巴兩下。

錢清貴心裡忽然有些惱。

自己處處為這宅子著想,無非就是要穩住她的妻主之位,聽她這般說低自己,本能不悅,卻不是真要說她不是。何況自己現在身分,怎能與妻主這般說話?

他心裡著惱,才想開口解釋。卻,眼前人兒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輕輕淺淺,充滿愉悅,聲若銀鈴。

笑了幾聲,她脣彎彎,眼神直勾勾地盯他瞧。三爺被看得渾身不對。

杜丹此時緊了緊他的手,衝他甜甜一笑。

「季敏待我可真好。」

「……」

杜丹又捏捏他的手,道:

「季敏心意,我明白的。」

不過四個字,心驀地一鬆。

三爺抿抿脣。心一會兒拔高,又給拍下。他壓下那股情緒由不得自己的不適,故作平常地開口:

「真明白?」

「誰對我好,誰是真心實意,我有眼睛,哪能不明白。」杜丹笑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