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這般慌忙,可是對我沒信心。」
美人臉上閃過一絲赧然。
他力持正經道:「這般大事,再慎重都不為過。」
往重說,若賴他一個上行下效,將他逐了都不在話下。他哪能不怒?哪能不慌?
誰知杜丹一點頭。「你說得對。」
錢清貴愣。
「這般大事,我等宅中主子全草率了,唯季敏是個明白人。」
「……我不是……」
「別急,先聽我講。」杜丹打斷他。
見妻主表情不似來氣,錢清貴穩住情緒。
杜丹往下道:「咱們這偌大宅邸,唯季敏是正經大宅出身,宅內確實沒人管著規矩,主次不明,下人就是想循規矩,瞧著也亂。」
這話說來平和,可聽在錢清貴耳中,像是在數落她自己的不是。他本能不喜,想反駁。
可冷靜下來一想,卻又是認同的。
這回的事,追根究底,便是越了分際、亂了主次種下的禍苗。
不像杜丹想的,錢清貴只有對她好,幫忙宅裡這般簡單。於三爺這種正宗大族出來的子弟,方方面面的規矩,更甚於有心想辦好事之上。
放眼望進大氏族的宅邸,下人數目,絕非區區三五個,錯一個扔一個,錯兩個丟一雙這般簡單。
真出了狀況,數十甚至上百來個下人一起吵鬧。何止收拾起來糟心,主子在混亂場面裡給傷了害了的都有。歷史上的各種意外,教會他們在人事上必須嚴謹。
不以規矩,不成方圓。
即便錢三爺平時瞧來慵懶。牽扯到對內的規矩,深深刻在骨子裡的意識,讓三爺對宅裡一切事物都來得無比機警敏感。
如昨晚杜丹一有動作,三爺立即意識到自己哪兒出了差錯。她甩袖走人,無須旁人開口,他直接雷厲風行地將一切收拾妥當。
在杜丹睡得香時,他已經將事給處理好來。
事不過夜。
還趕第一時間讓她明白知曉。
前頭那兩位爺就不說了,就是杜丹自己,一通吼過,回頭一樣扔腦後去,睡得舒爽。
整個宅裡,真把這事當事的,唯有三爺。
也,只有三爺。
杜丹意識到了這情況。
她心裡其實挺過意不去。
套用到她上輩子情況,就像是一個部門,只一個人清醒能打,其他人全糊裡糊塗搞不清狀況。
逍遙和小冺她是不抱期望,也沒想強逼他們適應他們不熟的那套。可她這個領頭的也這般狀況外就說不過去了。
設身處地,若她是錢清貴,就是再有本能,攤上一個不在狀況內的上司,那無力感可想而知。
可他還是這般盡心盡力……杜丹從他身上,看見了真正大族子弟、真正主子心氣的一種認真擔當。
這是錢家五爺親近之人才能見到的一面。
他不只是臉蛋好看,他還是位手中有權、能主事、懂規矩、守分際的正經大族子弟。
一位真真正正懂事的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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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的钱清贵,早早就来守在杜丹门前。
刚睡醒的杜丹有些慵懒,精神瞧来却是不错。
“坐。”
她让他进门先待着,自己则在谷逍遥遣过来帮忙的药僮帮助下,弄了些温水洗漱。
洗漱完,就是更衣,盘发。
见她要自行盘发,钱清贵主动上前。
“我来吧。”
“你会?”
“我让娘亲带在身边久,年幼时碰过。”
杜丹接受了。
三爷瞧来是没胡扯,动作虽生涩,可从小养出的美感,还是让他将杜丹一头长发给整出了能见人的模样。
整完后,杜丹朝他笑。”三爷手巧。”这位爷心里一松,忽地觉得恼这一晚,一切都值了。
“可有事要与我谈?”
“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