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真的发烧了,昨晚仗着客厅里有空调,我只盖了一床凉被。

我硬撑过了第一节课,到英语课时已经困得点头如小鸡啄米。

没来得及合眼,英语老师的手就在我们的课桌上敲了敲,我抬起头,一只冰凉的手放在我额头上。

我短暂地清醒了一瞬,铺天盖地的困意又席卷而来。

“哦哟,喻可意,烧这么严重,快别耽误了,赶紧到医务室看看,别烧坏了。”她严厉的表情顿时转为担忧。

“老师我陪她去!”徐岚岚积极地举手,不由分说地拖着我出去。

我无比感谢徐岚岚,如果不是她,我不敢保证独自下楼梯时会不会一个趔趄滚下楼,虽然我知道这家伙多半是为了逃避默写。

“三十九度五,”校医甩了甩温度计,“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让他开假条,去医院挂水吧。”

徐岚岚去联系老师。我躺在床上,喝着甜滋滋的退烧药,悄悄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眼,居然有几通没有备注的未接电话。

“怎么突然发烧了?”高老头一进门就紧张地搓手,“没事,我打电话给你爸爸了,他待会就来接你。”

我嗯了声,目光转向跟在高老头后面进来的女生。

“高睿,你不能跑操,拿了药就在这边陪喻可意等她家里人来吧,”高老头一眼锁定打算逃跑的徐岚岚,“徐岚岚,你回去,待会跑操不准迟到。”

徐岚岚缩着脖子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她最近几次数学练习周测都不理想,完全不敢得罪高老头。

“好点没?”高睿半张脸埋在针织围巾里,“晚自习还来上课吗?”

“看情况吧,可能下午打完吊针退烧就回来了,”我被噎了一下,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在退烧后立刻回学校,“拿什么药?你也生病了?”

“布洛芬,我自己带的吃完了。”

我才发现高睿的脸比平时还要苍白,医务室暖风空调也不能让它恢复血色。

“很难受吗?”我往墙边挪了挪,空出巴掌大的位置,“要不坐这里?床垫比较软。”

她弓着腰慢慢地起身,眯着眼睛蔫耷耷地靠在床尾叠好的被子上。

临走前我隔着玻璃回头看了眼高睿,她一手抓着单词书,另一只手端起冒热气的水杯,皱着眉头仰脖咽下了止痛胶囊,不出两秒,又全吐了出来。

喻瀚洋领着我去医院挂号,然后抽血检查。

不过是普通的着凉,我没把它放在心上。

但好像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医生指着检查报告和喻瀚样说了一通,大抵意思就是炎症反应偏高需要做其他检查,于是我又被带着去拍了个CT,最后从普通的输液室转到了病房。

我睡了一觉,醒来后摸到口袋里的手机,回拨了那几通未接来电。

“可意?是喻可意吧?”

我愣了一下,一时没想起对方是谁,直到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边打断了她。

“舅妈?”

我不太习惯这个称谓。

长这么大,我唯一见她的机会只有过年,而一向忙碌的舅妈舅舅春节都在值班岗位上,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哎,可意啊,舅妈跟你打电话,不打扰你上课吧?”

“怎么不打扰呢?这都晚上了,人家学习任务重,晚上写作业的,我都说了留到周末……”外婆叽里咕噜地碎碎念,把舅妈的手机抢过来,“囡囡,还在学校啊?”

“没,我……”我盯着滴答的吊瓶,“请假了,在医院挂水,外婆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的?”

“咋在医院了?冻着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外婆从舅妈那里抢过手机,嘀嘀咕咕地说她自己会弄,舅妈无奈地顺了她。

“这不是想跟我们囡囡说说话,正好你舅妈给我新买了手机,我想先把你号码存着,不小心摁着打过去了。”

“有点感冒,挂了水就好了。”

医生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