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抱着,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陷进身体里完全融化。

我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她,怕自己这样纠缠下去会心软,什么都答应。

“昨晚说的……就没有一句是真话吗?”喻舟晚心有不甘地追问。

“其实……”都是真的,我感觉脸在发烫,“我经常这样,别人也这么问过的,时间一长,大家都知道不该当真了。”

我贫瘠而粗糙地以第一人称想象和其他人做爱时说出这种话的场景,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意识到在这种情境唯一能幻想的脸只有喻舟晚,面对站在眼前的人,有种怕遭遇读心术的心虚感。

喻舟晚撇嘴不高兴,在我望向她时低头,视线左右飘摇,赌气似的,连嗯一声答应都没有。

我借了她的笔记本写结课作业,埋头自顾自地写东西,顺便把小组作业的汇报材料提交上去。

喻舟晚心不在焉地撑着脸坐在床上,有好几次我感觉她的视线停在我身上,不过我当时争分夺秒在写题,没留意对方具体在做什么,不知不觉竟忘了旁边人存在。

偶然回头,发现她拿着巴掌大的小本子在记东西,仔细留心,会发现手腕上下翻飞的幅度不像规矩写字,更像是在画画,一晃神,没忍住盯着她纤长的手多看了会儿。

“那个有人刚才打电话找你。”我迅速按下了网站的提交键,把电脑还给她。

“我看见了,是我同事。”她手机屏幕亮着,起身去阳台接电话。

我鬼鬼祟祟地要伸手想翻,喻舟晚折回头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将没来得及打开的本子从我手里抽走。

“我回趟公司,临时有事,”她从衣柜里拿衣服,“可能要晚点回来,冰箱里有水果,饿的话可以先吃点。”

回头和我对视,喻舟晚别扭地拿上衣服去厕所换,我捏了一下鼻子,心里有个声音说又不是没看过,慢慢地挪到墙边,和推门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你不走吧?”

“嗯。”我心虚地应了声。

喻舟晚圈住我的腰,手往下移,隔着裙子在臀肉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把内裤穿上,什么都被看见了……”她贴在我耳边,声音压得太低,差点儿听不清在说什么,只有暖热的气体扫在上面,连带着脸颊都发烫。

听到她关门,我又等了会儿,确定走远了不会回来,立即从阳台上收回自己的衣服换上,收拾好背包下楼。

一脚踩到楼梯上,花了整个白天好不容易淡去的酸痛杀了个回马枪。

如果现在走的话,大概是永远不会再见了。

我倚着扶手,最后环视了一圈这里的陈设,跟来时没区别,就算我此时原地消失都不会留下任何生活过的痕迹。

人不能抱着十几岁时不成熟的记忆过一辈子,但和不确定未来相比,前者至少不会造成实质性的损害。

走得很慢,两个台阶之间跨度比较高,一步一停,小幅的动作都磨得难受。

我刚踩到一楼的地板,忽然听到指纹解锁的声音。

随即门被拉开。

至少不该大剌剌地站在那里等她过来,但见到喻舟晚,直到她向我走过来,我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要走吗?”

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面无表情地开口,简单的三个字,听不出是在生气还是因为我撒谎伤心。

后退不了,走也走不出去,木头人般地立在原地。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我没去看到底是谁在不厌其烦地发消息,紧张到咽唾沫,分秒不离地注视喻舟晚的脸,生怕她在视线范围外的地方情绪失控。

喻舟晚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在沙发上。

“喻可意,”她喃喃自语,却不敢直视我,“告诉我,你真的是一直一直只是在……憎恨我这个人吗?”

我急忙否认,但在这种情境下,毫不犹豫的接话更像是要刻意隐瞒真实想法,或者说……在对峙中出于自保,终归是没有一丝真实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