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打发走。
那人是个愣头青,从头到尾只一个结果,便是通判府的差事不可违,更何况盈娘子的香得了大人青睐,定钱收了,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话说得铁棒一样硬得没道理,绪兰低声恨恨道:“这些人都一样,有点权势就不将别人当人看!”
况莲儿脸色也不好,“娘子的病怎么样了?”
绪兰看着她,摇了摇头。
可那人的态度便是通判府的态度,不可违抗,丝毫不顾及柳湘盈的身子,声音大得能翻天。
三人僵持不下,可平头百姓哪有跟官府抗衡的能力。
柳湘盈用了些胭脂盖住病容,站在门槛外边儿,等着兆夫人通传。
那人领着她站在门口,说:“夫人有事,娘子先等等,切莫离开。”
柳湘盈应了声,没力气多想,也没力气离开。
这处离前院远,轻轻的丝竹声悠扬婉转,声音畅快恣意得似盛夏一阵轻风,在这调笑声中,柳湘盈眼睫颤动,手脚逐渐冰凉。
约莫一盏茶后,只有个丫鬟前来,十分倨傲地打量了眼柳湘盈。
柳湘盈没问兆夫人何时来,只将手中捧了半天的东西递上,“里头是大人和夫人要的香,盈娘因病拖了些时日,又不敢交次品予夫人,请夫人见谅。”
她矮下身子,扬声足够让里头的人听到,“小人有罪,希望此香能解夫人一二郁气,切莫伤身才是。”
丫鬟听了,起先没动作,直到屋内传出声音才侧身让柳湘盈进来。
柳湘盈声音干哑,隔着面纱道:“夫人。”
“怎的病得这般重?”兆夫人皱眉,声音一厉,“都是死人吗,让盈姑娘站在外头,连杯茶水都不给!”
丫鬟讷讷不言,柳湘盈敛眉不语,直至兆夫人轻喝完,才开口道:“本就是小人的错,夫人能原谅已是万幸了。”
兆夫人发了一通不大不小的活,心里的气也散得差不多了。
左右她也没多气,只不过她清楚柳湘盈的能力,连着三次的香才让人满意,还偏偏在这节骨眼儿病了。
兆夫人不必估计底下人是真病还是假病,让她不舒服了,真的假的都叫面前来看看,敲打一番。
她散了气,慵懒地靠着软枕,“我明白,你是个好的,能这么晚来也是把事情都放心上了,我也不为难你,这东西你自己送过去好好解释清楚。”
柳湘盈指尖微动,很是不安:“小人生性胆小,实在害怕,怕说错了什么平白惹了大人们的不痛快。”
兆夫人没在意,转念便让同意了,让柳湘盈先在这儿候着,带着一大帮丫鬟,浩浩荡荡往前厅去了。
快走时,兆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对柳湘盈道:“刘家的说你身子不好,我让人拿些药材,估计正备着,记着拿回去。”
屋中,柳湘盈身子顿了下,缓缓回身,“谢夫人。”
人声散尽,柳湘盈还独自站在原地,手心濡湿。
柳湘盈起身离开,从通判府离开的路她很熟悉,熟悉到不需要开门,也能避开门口的仆从。
她带着面纱,脚步虚浮,任谁一眼就能看出她病的不轻。
不敢耽搁,步履不停地在深深庭院中前行,直奔前院而去。
前院急竹繁丝,分外热闹,柳湘盈取下面纱,寻了个兆夫人身边的熟面孔,深吸两口气后急切地赶到对方身边,道:“可是夫人身边的?”
丫鬟下意识点头,“盈娘子。”
柳湘盈松了口气,认识便更好了,她凑到丫鬟身侧耳语几句,眼瞧着丫鬟神情变幻,转头进了屋内。
很快,兆夫人衣袂翩跹、端庄大方地走了出去,一把拉住柳湘盈,问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柳湘盈点头,“小人也是刚刚想起,此香若是加些许其他香料涂在女子肌理上,会使闻者倾心,神思意往,有沉醉共度之念。”
她话说得含蓄,可兆夫人听懂了。
这哪是普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