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贞儿反问:“我若是告诉你了,我有何好处?”
“郑家数十口皆在隔壁牢房。”阿宝:“你难道不想救他们?”
“郑家那群吸血水蛭,从我这里得到的够多了。”郑贞儿嗤笑:“殿下要谈,得出点有分量的吧。”
闻言,阿宝想起萧云峥信中所写。
郑贞儿与他合作,曾要求结束萧绛河的活尸痛苦。
“我可以告诉你,萧绛河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幕。”
谁料,话落,阿宝却听郑贞儿冷笑。
紧接着,郑贞儿又感慨:“看来萧云峥真是什么都告诉你了。”
但是,这位公主竟对她的母性有所期待?
真是可笑。
“萧绛河的命是我给的,我想何时收回,便何时收回。”郑贞儿嘲讽:“结束他的痛苦,是我仅剩的恻隐之心。”
“再多,便没了。”
骤闻此言,阿宝竟是一时恍然。
郑贞儿的不在乎,反倒成了制胜法宝。
只是,就在阿宝一筹莫展时,郑贞儿施施然放下吃完的糖蒸酥酪,自嘲轻笑:“我可以帮你接近裴家女谍营。”
“但我要你承诺一件事。”
闻言,阿宝格外有兴趣。
而郑贞儿的潋滟笑意里,浮出一抹狠意。
“我要亲手,杀了裴南山。”
阿宝好奇心旺盛:“你总不能是,想替你姐姐报仇?”
“她识人不清,我懒得搭理。”虽是故作不经意,但阿宝仍敏锐察觉,郑贞儿又扫了眼那碗早已空掉的糖蒸酥酪。
“可裴南山欠我的,他必须还。”
这一刻,阿宝想起前世。
她只知裴归尘与裴南山父子不睦,而她死后,神智有一段时候被蚀骨惨痛击溃,待她清醒过来。
裴南山已经死了。
既然郑贞儿开出了价码,阿宝岂有不应之理。
“除此之外,我还要你与袁首辅的所有往来信件。”阿宝笃定:“你既想着逃,留后手是必然。”
郑贞儿笑得愈加耐人寻味:“成交。”
离开牢房,已是傍晚时候。
张兰衡护送阿宝回承明行宫,又受邀留下用晚膳。
忽闻一阵打闹。
阿宝循声前往,只见行宫禁卫制服了五六个黑衣刺客。
而被老皇帝一道圣谕直接送到她面前的伽罗侧君,正捂着右手臂血流如注的伤口,虽狼狈却自有一份冷淡。
“回禀殿下!这是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
行宫的禁卫统领呈上一枚铁牌。
正面刻着风翼虎,背面阴纹,西伽。
阿宝摩挲着铁牌的狰狞风翼虎,唇角默然扬起一抹极轻的嘲讽弧度,无论是自导自演,还是将计就计。
今晚这出戏,耗了五六个伽罗王室的顶级刺客。
真是挺舍得下血本的。
阿宝很给面子地,紧张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本宫的侧君搀到殿内,再将行宫最好的大夫喊来!快!”
见状,张兰衡盯着白哲,探究的神色暗了下来。
而白哲捂着右臂血伤,经过张兰衡,再与轩辕凤燃擦肩而过时,那双美得毫无温度的眼睛故意停留了一瞬。
今夜的承明行宫,注定了人仰马翻,热闹非凡。
待大夫匆匆赶来,阿宝左手托腮,饶有兴致盯着正伸着胳膊让大夫包扎伤口的白哲。
这位,伽罗王最看重的儿子。
前世,她登基那一年,便将其贬进了冷宫。
原本打算伺机送白哲回伽罗,他却很快郁郁而死。
也因他死的早,他们交集并不多。
所以,她对他的了解有限。
但前不久赵川策的暗查里,诬陷镇西赵王向摩族贩卖大量马匹的柳戚戚,指向伽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