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阿宝想救,亦有心无力。
贝壳清声作响,漫舞的白纱随风送来岛林间的呦呦鸟鸣。
一时之间,阿宝颓然。
轩辕凤燃黑眸幽沉,凛然如渊。
“先用早饭。其余事,本王想办法。”
闻言,阿宝错愕,转瞬又被自家皇叔打横抱起,送回床榻。
她身上属于他的黑袍被撩起一角,露出伤势未愈的左脚踝,那里淤青泛紫,肿胀仍未消愈。
“红袖。”
“哎!来了来了!”
候在房外多时的红袖,适时送来热水,而又识趣退下。
船舱内室里,昨夜极致胡乱后的床榻仍一塌糊涂,她那乌黑如瀑的发丝温顺散落而下,挠痒痒似的划过他手背。
轩辕凤燃哑声:“从今日起,禁足。”
“啊?要禁多久呀?我还得撬老祖父小金库呢!”
阿宝错愕,眼看着轩辕凤燃转身取了巾帕浸入热水盆中,拧干后再回到她身旁,用热巾帕细细擦拭她的脚踝伤处。
但他却始终一言不发。
阿宝本就怀揣心事,不敢随意问。
只好看着自家皇叔替她敷药。
沾了北瓷药盒里的晶膏涂抹在脚踝伤处,他那宽大掌心不轻不重地揉搓,直到晶膏慢慢变得滚烫灼热,再用纱布一圈圈缠绕裹好,替她穿好锻袜,塞进绒被里。
做完这些,已是数刻之后。
阿宝见轩辕凤燃手撑着床榻沿欲起身,迅速扯住了他衣角,软糯亲昵地撒娇:“皇叔~今晨醒来,皇叔还未抱抱我呢~~”
似是错觉,她竟听到了无奈叹气声。
而后,威压凛然的皇叔顺势坐在床榻沿,自个憋闷半晌,到底生他家小姑娘的气,最多也就数刻。
惆怅喟叹,堂堂人屠王又温和下来,抬手揉揉小姑娘的头。
“本王愿意帮着你救旁人。”
“但前提必须是,你得照顾好你自己。”
话落,轩辕凤燃意味深长地扫过阿宝左脚踝,“这伤若是卧床歇息,早该好了,但你这几日呢?”
猝不及防被问,阿宝更是心虚:“频频奔波。”
“……你倒是心里门清。”轩辕凤燃被气到最后,只能无奈叹气:“好好歇着,本王替你跑腿办事。”
有强大如凤燃皇叔的照顾,何乐不为呢?
阿宝美滋滋裹着绒被,懒洋洋躺平。
适才从白纱望去的那一眼,楼船分明已回航星螺岛。
如此一来,她便无需担忧大福楼船继续停泊于楚越西北海面,将遭到海氏余孽的暗袭。
只是,密册所述的断情灵犀。
阿宝侧身看向了远处茶案的《禹治录》,忧虑难解。
久居帝都宫城,豢养灵犀断情,不可能瞒过温贵妃和老皇帝。
除非,温贵妃和老皇帝知情,却又佯装一无所知。
亦或是,她豢养灵犀断情之时,并不在宫城。
凝神安魂的熏香袭来,她浑噩间渐渐困倦,熟睡。
似是做了一场梦。
梦里黑雾裹挟着一个高大男人,凄厉质问。
轩辕帝阳?你竟要我死?
那浸透绝望的每个字,都似利箭扎进她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梦里,阿宝茫然地泪流满面,你是谁?
第483章
阿宝这一觉,睡得极其不安稳。
崩溃,惊骇,绝望,各种情绪如滔天巨浪覆顶而来。
以至于她醒来,满脸泪。
而黑袍墨冠的人屠王轩辕凤燃,坐在床榻边,默然用指腹拭过她的眼角,替她擦掉滚烫泪珠。
“做了噩梦?”
“嗯,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