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忽见外头狱卒们齐齐跪地见礼,似有人来,肃静中一道寒声响起,如冰窖里头陈年老冰砸进酒酿,“魏阑绪,不得无礼。”
宋可风闻言浑身一颤,猛地抬头跟来人对上眼神,刚刚平静无波的眸子霎时蒙上一层雾气,直起身朝前膝行几步,攀上来人衣摆,眼角莹亮的泪将落不落,颤声唤道,“夫君。”
真是何处不可怜。
狱卒殷勤搬来张靠凳,魏峙信步上前坐定,一手缓缓捧起眼前人肿了半边的小脸,拇指轻揉了揉,朝魏阑绪瞥了一眼,微微蹙眉道,“你打的他?”
魏阑绪刚刚闹那么大阵仗,这会儿早哑火了,在这多年统兵一身威严的兄长跟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又看他进来统共两句话,句句向着宋可风,心下暗道不妙,支支吾吾半句话都憋不出来。
"兄,兄长...我..."
他直打哆嗦,魏峙却毫不搭理,一味晾着,自顾自捏住宋可风的下巴左右打量,似乎在检查还有何伤处,周围一干狱卒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哪儿磕着碰着的了要算在他们头上,一时周遭静得吓人。
待魏阑绪那张英俊面孔都快吓白了,魏峙忽又轻飘飘道,“算了。”
"也该打,"他收回手,直起身子靠上椅背,看脚边跪着的人便成了居高临下的俯视,刚刚还温柔的眼神变得冰凉,语气却仿佛仍含了和煦,“可可,你太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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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 夜度郎 / 狐狸精要做夫君的小性奴 章节编号:6796558
"我是太纵着你,把你惯得野了,什么事都敢做。"
他语气表情都是平淡,不见得有多大的怒气,仿佛只是随意训斥几句,但宋可风自己犯了什么事,好歹自己心中有数,并不觉得能这般轻松过去,于是只谨慎俯首,以额贴地,低声求恳道,"求夫君饶恕,可可知错了。"
其实与皇帝勾连不清的罪名,换作旁人原无需这般多章程,自是一只脚踏上黄泉路,权看魏峙肯不肯给个痛快,寻个手脚利索的刽子手斩首就算莫大的恩赐了。
但这事放在宋可风身上,多少就存了点余地。
这余地厘寸几何,谁也摸不准魏峙的心思,宋可风不敢多想,唯有听从发落。
魏峙道,"你既知错,也就应该明白,我宠你归宠你,总有个底线在。"
“可可,你自己说,我该如何处置你?”
宋可风闻言心下一沉,冷汗顺着鬓角划过煞白的脸颊,浑身显见发着颤。
这方逼仄的牢房里,窒息的压迫感让他几乎喘不上气,似乎连吐纳的气息都变得胶着,宋可风不敢抬头,只能看见抵在额前的皮靴,他不禁想,这个人过去是把他捧在天上的,现在却是碾一碾脚尖,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怕极了,更无措如何应对这般陌生的魏峙,一时说不出话,只长久静默地跪伏着发抖,半晌忽地被一只熟悉的手托起下巴,抬脸就对上魏峙的眼神,竟不知是怎么的,看出几分笑意来,又听得他道,“怎么怕成这样?”
他这话就像从前在床榻上压着宋可风,握住软臀将进不进的时候,边捉着亲小嘴边说的话,在这个时候便显得是有些不合时宜的温柔缠绵。
宋可风怔了怔,心头微动,徐徐垂了两行泪下来,颤着声道,“夫君,我不想死。”
“这个不行,”魏峙替他揩去眼泪,直起身,平静道,“我的意思是你自己选个死法,可可,你乖些,我不难为你,你也不要难为我。”
宋可风走到如今这一步,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过是为了活,有时候是单纯要保命,有时候是贪心想要活得好,就为了这个活字,再多的心思都算尽了,没道理做了这么多,甘心死在半道上。
他无助地摇头,眼泪跟珠子似的往下掉,伏在魏峙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