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如他,从一句简单的话里,完全推测出自己最不想要的结果,张季压根没把他们渴求和痛苦的心情纳入自己的思考范围。
对他们而言,张季是一个谁也不能代替的个体。
可对张季而言,他和慕容惟,也许只是代表着暴力的面目模糊的符号。
莫翼一直以来最忌讳和不可忍受的,恰恰就是张季这种思维上的泾渭分明。明明把人惹到恨不得把他乱棍打死,张季却总是顶着一张非常想不通的,无辜的清秀面孔。
被男人抓到最靠近的地方,张季敏感地察觉到莫翼变得危险了。
不需经过任何思考,他把头往后转,寻找慕容惟。
天生的动物本能让他知道此刻应该寻找庇护,而慕容惟刚刚才说过,今天是礼拜一,莫翼不能碰他。
除非慕容惟点头。
慕容惟惊喜地发现张季在被残忍的惩罚后,还保留着向他求救的习惯。
“阿翼,别碰他。”慕容惟温和地开口,“别忘了今天是礼拜几。”
莫翼冷冷看着慕容惟,唇角忽然逸出一丝诡异的笑意,“我知道,礼拜一嘛。”他松开张季,让张季从他怀里往后退开,到达慕容惟的保护范围,立即谨慎的停下,好像心目中划定了该保持的距离似的,和慕容惟也不过分靠近。
张季需要慕容惟的保护,仅仅是在他需要保护时所提供的保护而已,那和一根可以防身的随手捡来的棍子没有区别。
你没必要感谢一根棍子,尤其是这根棍子以前差点把你的腿打断。
莫翼在心底苦笑。
慕容惟迟早会看出来的,那时他说不定会比自己更痛苦,不过现在,慕容惟至少可以在自己的幻想里甜蜜一阵。
莫翼讨厌自己的清醒,他对张季放了太多心血,越了解张季,越知道希望渺茫,只有占有张季,让张季在自己怀里或者身下喘息的时候,他还可以幻想一下。从泛红的双唇里颤栗地吐出“阿翼”两个字,能让最理智的他也陷入仿佛被张季接纳的幻觉,虽然每一次的幻觉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
清醒之后,却又更加痛苦。
残忍的,不是他得到了,他失去了,而是他以为得到了,他知道从来没有得到。
从某一方面来说,张季比他们任何一个都要无情。
莫翼痛恨他的无情。
“阿季,别高兴得太早。”莫翼残忍地微笑,“今天违反门禁的事,我留到明天找你算账,明天你给我留在别墅,不许去学院。听见没有?”
慕容惟叹气,“阿翼,何必呢?”
莫翼截断慕容惟的话,冰冷地回一句,“慕容,门禁的规矩,你当初也是再三强调一定要遵守的。”
不知道明天要遭受什么,却知道必然逃不过的恐惧,让张季又开始习惯性垂下眼睛,掩饰里面的骇然。
冷漠之下,清秀的脸颊透着只有对他比较熟悉的人才能发现的怯色。
对比起不久前还惬意舒适地睡在草地上的甜美脸蛋,连安棱都开始觉得他有些可怜。
莫翼却还笑着对张季提醒,“汤都冷了,快吃吧。听见慕容的话没有?全部吃光,今晚就不碰你。不用我向你解释不全部吃光的后果吧?”
衡量一下后果,张季以忍耐的姿态把汤全部喝完了。
他自己拿着勺子吃,胃越来越难受,汤消失之后,碗底还剩着几块排骨。
慕容惟见他没什么食欲,柔声说,“实在吃不下就算了。”
莫翼又是一阵复杂的冷笑。
虽然胃很不舒服,张季默默地继续吃,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他不想接受慕容惟的好意。这种感觉就象人在外地旅游,遇上一间非常破烂的脏脏的公厕,要不是憋到就要拉在裤子上了,你绝不会走进去。
他慢慢的,终于把碗里的东西都吃干净了。
努力进食的样子异常驯服,简直让慕容惟兴奋莫名,“阿季,太好了,多吃点东西对你有好处。这样吧,以后我多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