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张季依然很机灵。他立即就听明白了莫翼鸣金收兵的意思，抬起头用黑溜溜的眼睛看看莫翼，戒备心十足，小心地点点头。

莫翼从心底叹气。

估计这耗心费力的游戏要一辈子玩下去。

“一身汗，怎么睡？”莫翼把下巴朝浴室扬了扬，“去洗个澡，回来床上睡觉。”

张季立即就照办了。

下床的姿势不太自然，大概身体还很不舒服，虽然没有做到最后，毕竟被侵犯到体内了。

赶紧到浴室的姿态，明显就是迫不及待地逃开有莫翼存在的空间。

莫翼一向对这种状况很恼火，不过可能是累了，刚刚从医院回来，精力也不够，这一刻，莫翼没有过去那么恼。

现在，他只想安安静静，抱着洗干净的阿季睡一觉。

他坐在床边，听着浴室里花洒的水声，隔了一会，忽然神色微动，若有所觉地站起来，打开房门。

慕容惟站在门外。

他没想到莫翼会骤然开门，被抓到自己在门外徘徊，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瞬间又把尴尬完全隐藏起来了，理直气壮地直视莫翼。

莫翼语气冷淡地问，“有话要和我说？”

慕容惟沉默了一会，说，“阿翼，别太过分了。”

“你指什么。”

“你知道我指什么。”

莫翼嗤地一笑，“慕容，你怎么变得好像女人一样绕圈子了？”

慕容惟对他的讥讽不很在意，皱着眉说，“你别把阿季弄得太厉害。”

“他这几天乖吗？”

“很乖。你不在的时候，他比谁都乖。”

莫翼知道慕容惟是故意刺他的，强忍着，才没有往多年好友的脸蛋上狠揍一拳。

几个深呼吸后，莫翼冷静下来。

这样纠缠没有用，慕容惟应该是他的盟友，而不是敌人。

莫翼总结，自己这辈子处理得最失败的事，就是阿季这一件。

“放心吧，我没有把阿季怎么样。他在洗澡。”第一天回来，莫翼不想和慕容惟开战。他把门让开了一点，“你要不要进来检查一下？”

慕容惟走前一步，但没有进门，往里面探了一眼，看清楚有人在浴室里洗澡，神色放松不少。

“晚安了，阿翼。”慕容惟知道自己无权干扰莫翼，他已经逾越了，“帮我跟阿季说晚安吧。”

丢下一句话，他苦涩地朝莫翼笑笑，转过身，脚步沉重地走开了。

第四十九章

莫翼关上门，回到房里，耳尖地发现浴室里水声已经停了。

张季没出来，莫翼估计他正靠着门缝观察自己的动静，不觉得安全，张季是不会出来的。

能把事情看得这么明白，其实比什么都不知道还令人懊恼。

莫翼忍住想硬闯进浴室，把张季抓出来的念头，占了半边床侧躺着。

本来是装睡，不过身子挨到软绵绵的床垫，浑身倦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真的想睡了。

欲睡欲醒时，浴室门轻轻地咿呀一下，打开了。

莫翼清醒了点，半眯起眼睛等着。

张季一定光着脚丫，走路时一点声音也没带起，莫翼眼角闪过一点点黑影，感觉着旁边的床垫轻轻往下沉了沉。

细微的被子掀了又盖上的动作，他闭着眼也能在脑海里勾出张季蹑手蹑脚，好像猫一样灵巧地钻进被窝的样子。

惹得占有欲一下在血管里迸发，恨不得翻身就把一尺之隔的张季揉碎在怀里。

只是恨不得。

莫翼没有真正动弹。

他真不懂自己怕什么，对于阿季，他什么都得不到，也就是说什么都不会失去。

这地步还顾忌什么？

心底泛起的酸楚让他一阵厌恶。

不能让自己成为蛇蛇蝎蝎，终日困在多愁善感里伤春悲秋的小女人，莫家不能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