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了一点为母则刚的含义。

叶志信等人的家长纷纷到场,除了傅风岩的家长不知在忙什么而挂断了电话。柯益明则马上开车回家接上柯奶奶去学校,搀扶着老人走向教职工楼,老人进到校长室一见到孙子就憋不住哭泣,抖着手从徐清怀里揽过,搂在怀里不停地摸他脸,嘴里和着眼泪念着菩萨,比她冷静的柯有容只能反过来安慰奶奶,轻轻地在她的背上下抚着。

柯益明相对比较镇静,但毕竟也是自己的事业管理层,眉眼间迅速染上了不怒自威,足以让校长等人知道无论如何,这件事再瞒不得了。

叶志信的爸爸是做化肥生意的,他不止这一个孩子,平时疏于管教,由于信息壁垒只知道儿子在学校不怎么读书,再大点的也只知道平时疯玩疯闹,殴打抢钱和欺凌这几个词语曾在家长会上摸了个边,并不敢真的安在儿子头上,此刻他避无可避地清楚意识到,儿子是真犯事了!

他率先走出来,先弯了肩背做低姿态,眼神懦弱,要和柯益明握手。柯益明不是冷硬的人,身体本能想要闪躲,但心里又生出些细微的不想给人下脸的情绪,让他握了个结实。

叶爸爸语气恳求:“志信今天这个样子,全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责任,真是太对不起了!我们家一定会负责,这孩子伤到哪里?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我们绝对不会落下的!”说完在对方生出为难的情绪之前,恰到好处地闭嘴,恳切地看柯家回应。

其他几个家长有的是农民,不大会说这种场面话,有的懂得世故的会跟着应和两句,也表示愿意负责并严加管教。

徐清知道校园暴力事件可大可小,但处理结果一定得是杀一儆百的程度,即使柯有容会因为今天得到安全的屏障,但她知道,柯有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受害者。

她拍拍儿子肩膀,柯有容放下安慰奶奶的手,询问地看向她。

“有容,你看看他们,全都欺负你了吗?”

柯有容认真地扫视墙边站的一排人,没有在傅风岩身上多作停留,他看回徐清,点点头应道:“嗯。”

徐清对他安抚一笑,从沙发上起身,站到柯益明身边,向众人淡声道:“对加害者太仁慈只会增加受害者对自己的精神凌虐,没有多少人能真正的放下,做到真正的包容。有容是和其他孩子有些不同,简单纯粹的大脑让他比其他孩子多了点容情,他或许不会让难过的事在心里停留太久,但作为家人的我们,希望他的初中生活一直无忧,这需要校方给出让他安心的答案,请问是否让累计情节严重者退学?”

退学二字一掷下,在场除了柯家,脸色都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李婉平登时忍不住了,她远远朝柯有容尖声安慰:“有容你放心,老师接下来会密切关注你的校园生活,一定保护好你的啊!”她似乎知道点什么,转头一掌拍向李波的上臂,瞪着他喝道:“说啊!平时都是谁挑唆的?”

李波受了这不痛不痒的一掌,眼睛看着地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傅风岩。”

校方都知道点傅风岩的家庭情况,校长立即追问:“谁是傅风岩?”

叶志信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一侧,聚焦在此时内心巨浪汹涌的傅风岩身上,而那个视线中心的人,一直以来的忐忑变为沉湖的巨石,直往深处坠去。

柯有容的目光也终于在他身上停留,他俩忽然视线相接,语言系统集体出走,一个不知辩解为何物,一个不知主导者为何物,两方视线又悄然错开。

此番徐清想要杀一儆百的杀,傅风岩是接了个准,成了刀下不冤的鬼。

徐清看着李婉平的举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但她并不是力求还原事实真相的警察,无论事情的后续如何发展,今天一定要有个对结果的初步商定必须有人退学!

没人知道,当时看到现场,她是忍着多大的心痛多站了几秒,如果今天事情的处理还是粉饰太平,那么她必须要让外界看到视频的所有人震撼至心颤,但作为母亲,她还是把握着分寸主动制止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