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日头像烧红的烙铁,蒸腾起滚滚热浪,烤得人皮肉发烫。

李张氏腰间的水囊很快就瘪了。

她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心里头那股无名火直往上蹿,习惯性地扭头就吼:“水!还有水没?”

林玉漱抱着荷姐儿,小脸晒得通红,汗珠子顺着额角往下滚,呼吸也带了喘,怯生生地摇头:“婆母……没……真没了……最后那点都给您了……”

“没用的东西!”李张氏骂了一句,那双三角眼像钩子似的在林玉漱身上和荷姐儿脸上刮过,最后死死钉在林玉漱腰上挂着的那个空竹筒上,眼珠子转了转,闪过一丝算计的光,

“把你那竹筒给我!我去前头瞅瞅,看能不能弄点水!你抱着她,就在那棵树下等着!敢乱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她指着路边一棵同样蔫头耷脑、叶子焦黄的小树杈子。

“是,婆母。”林玉漱顺从地解下竹筒递过去。

李张氏一把抢过来,又狠狠剜了她们娘俩一眼,这才急匆匆地朝着前头一处洼地走去,估摸着是觉得那儿地势低,兴许能刮出点水星子。

眼瞅着李张氏的身影消失在前面那个土坡后面,林玉漱脸上那点怯懦和惶恐像潮水一样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冰凉的漠然,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她抱着荷姐儿挪到那棵可怜巴巴的小树荫下其实也遮不了多少日头轻轻把孩子放下。

“娘……渴……”荷姐儿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林玉漱。

“乖,荷姐儿不怕,娘这儿有。”

林玉漱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带着笑,像是变戏法似的,手往怀里一探,又摸出个一模一样的旧竹筒,里头装着稀释的灵泉水。

她小心地喂孩子喝了几口。

那水清凉甘甜,荷姐儿咂咂嘴,小脸上顿时有了点精神,偎在娘亲怀里,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又荒凉的世界。

林玉漱一边轻轻拍着女儿,一边不动声色地将精神力悄然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