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荷姐儿,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个两岁的孩子,路上可以当借口乞讨,实在不行……恐怕连“易子而食”的念头都动过!
原主记忆中,逃荒路上这种惨剧并非没有!
一股冰冷的杀意在黎姿心底弥漫。
这老虔婆,该死!
但此刻不是动手的时候。
林玉漱脸上依旧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抱着荷姐儿瑟缩着,眼泪说来就来:“婆母……求您了……离了荷姐儿,我活不下去啊……您看,您也一个人,路上带着孩子多不方便……不如……不如我们娘俩跟着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伺候您……”
她故意把话说得卑微又诱人。
李张氏果然迟疑了一下。
她打量林玉漱,这女人虽然憔悴,但似乎比前些日子看着精神点?
多一个能干活、能当盾牌的劳力,似乎也不错……至于到了京城?
哼,有的是法子甩掉这累赘!
她眼珠转了转,贪婪地看向林玉漱背着的包袱:“哼,算你还有点孝心!包袱里是什么?打开给老娘看看!”
林玉漱顺从地解下包袱,摊开在桌上,露出里面几件破衣、硬饼和针线篓。
李张氏嫌弃地翻检着,看到那点可怜的银钱时眼睛一亮,一把抓在手里掂量:“这点银子你藏着掖着想干嘛?孝敬老娘了!”说着就要往自己怀里揣。
“婆母!”林玉漱适时地发出一声凄楚的哀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死死抱住李张氏的腿,哭得肝肠寸断,
“婆母开恩啊!这点银子……这点银子是留给荷姐儿买口吃的的命钱啊!您拿走了,荷姐儿可怎么活啊!”
李张氏被她哭得心烦,她不耐烦地甩腿:“嚎什么丧!起来!银子……老娘先替你保管着!赶紧收拾,跟老娘走!”
“谢婆母!谢婆母开恩!”林玉漱“感激涕零”地爬起来,胡乱擦了把眼泪,一边手忙脚乱地重新系包袱,一边状似无意地飞快扫过李张氏的腰间那里挂着一个半空的旧水囊。
“婆母,”林玉漱系好包袱,脸上堆起讨好的、小心翼翼的笑容,“您……您赶路辛苦,渴了吧?儿媳……这里还有最后一点点水,您润润嗓子?”
她说着,从怀里摸出原主那个装着浑浊井水的旧竹筒,双手捧着,恭敬地递到李张氏面前。
李张氏早就渴得嗓子冒烟了,看到水,眼睛都直了,一把夺过竹筒,拔开塞子,咕咚咕咚就灌了好几大口。
“哼,算你还有点眼力劲儿!”井水下肚,李张氏感觉精神一振,连日奔波的疲惫似乎都消减了不少,语气也缓和了一丝,但颐指气使的本性不改,“还磨蹭什么?抱着那赔钱货,走了!”
“是,是!”林玉漱连声应着,抱起荷姐儿,低眉顺眼地跟在李张氏身后出了门。
外面的景象比屋内更显荒凉破败。
街道空荡荡的,两旁的店铺门窗洞开,里面翻得乱七八糟,破烂杂物和厚厚的灰尘散落一地。
脚下的泥土地干裂着,车辙印和杂乱的脚印搅在一起,一路向西。
空气又燥又闷,凝滞得让人喘不过气,四下里一片死寂,只有万物凋零的气息。
仅剩的几口水井边上,几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眼神浑浊,一动不动地对着彻底干枯的井底发呆。
李张氏显然对这地方没半点留恋,抬脚就奔西口走,边走边不耐烦地回头催身后的林玉漱:“磨蹭啥!走快点!天黑前得赶到下个地儿!”
“是,婆母。”林玉漱应着,怀里抱着荷姐儿,脚步看着吃力地加快了些,眼睛却不动声色地扫过周围,把夭夭指点的路线和眼前荒凉的景象暗暗对上号。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小镇的影子早甩在身后看不见了。
脚下的土路越来越坑洼不平,两边是望不到头的田地,被毒日头烤得焦黄发枯,裂开一道道狰狞的口子,像是大地痛苦的呻吟。
满眼灰黄枯败,一丝活气儿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