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裴茉绵笨拙的安抚和傅砚无声的恸哭中，缓慢地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傅砚那剧烈颤抖的身体终于彻底平静下来。

汹涌的泪水也渐渐止息，只剩下细微的抽噎和颈窝处一片冰冷的湿意。

他依旧紧紧抱着裴茉绵，力道却不再那么绝望，而是带着一种深深的眷恋和不舍，抱着这世间唯一的光源。

他终于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布满了未干的泪痕，眼眶红肿，眼底的血丝尚未褪去，带着一种脆弱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清明。

他低头，看向怀中被他泪水浸湿了肩头衣襟的女孩。

裴茉绵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大眼睛因为担忧和刚才的用力拍背而显得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

她看着傅砚抬起的脸，看到他红肿的眼睛，小嘴一瘪，心疼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但还是努力地对他挤出一个带着泪花的、极其勉强的笑容，声音软软的，带着浓浓的鼻音：

“砚哥哥……哭出来了，好点了吗？”

这个带着泪的笑容，像一道最纯净的光，瞬间照亮了傅砚眼底残留的所有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