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信鸽,从他怀里搜出这个!”说着将一张揉得发皱的麻纸高高举起,亲兵中识得西狄文的文书上前辨认,念出来的字句让周遭瞬间静得落针可闻:“虞已按约定偷得布防图,可袭。”
更烈的哗然便炸开了锅,比先前的愤怒更添了层后怕。
“原来是她传的消息!怪不得西狄人来的这么快!”
“忠毅侯府六位将军就是被虞家坑死的,如今还想把咱们弟兄全埋在边城?毒妇!”
“先前那截断指我看分明是她自导自演的苦肉计,骗得王爷心软,扰乱军心!”
池雁秋扫过面面相觑的士兵,随即抬手,长缨枪重重顿在地上。
“西狄送断指来,以为咱们会自乱阵脚!”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但是现在叛徒的狐狸尾巴已经露了,她给的‘布防图’里埋的陷阱,正好让西狄人自己尝尝滋味!”
她猛地高举长枪,枪尖挑着的丝帕被风卷得猎猎作响,随即手腕一扬,丝帕飘落尘埃,被她一脚踩在靴底。
“传我将令!”枪尖直指西方,“今夜三更,左翼营佯装劫营,动静越大越好!主力五千随我从正面潜入,直插西狄中军大帐,把他们的指挥中枢连根拔了!”
“将军威武!”“杀尽蛮夷!”
震耳的呼喝声压过所有杂音,军心在愤怒与决绝中重新凝聚起来。
入夜,边塞的风像疯了的野兽,卷着沙砾往人骨缝里钻,刮得甲胄“呜呜”作响。
池雁秋一身玄色鳞甲,脸上抹了半截烟灰,亲率五千精锐伏在山口阴影里,呼吸压得极轻。
三更梆子敲过,左翼方向果然传来震天的厮杀声,夹杂着“劫营”的呐喊与兵器碰撞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