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惊叫,有人欢呼。师傅点开联络群里的语音消息,许多抱怨堵车的声音一并挤出,直到谁说,难怪堵车呢,是有人跳楼啊!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跳楼,掉了好多钱,大家都在抢钱!苯文件<来自一三九思)九思六.三衣

左聆桥眼皮一跳。

他并非对死亡这个字眼多么恐惧。

也并非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来解脱。

新闻上不是经常报道吗,赌球失败或者股票跳水逼死无数普通人,只要从顶楼一跃而下所有的痛苦和悔恨都会烟消云散,最多是被议论一段时间。

可人们也不会记得你的名字,只会记得有一个傻帽因为他的赌鬼爹欠下高利贷而跳楼,唏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样看来,与其苟延残喘地存活于世,不如成为一桩社会新闻来得容易和轻松,说不定还有人为他愤懑不平。

左聆桥总是这样漫无目的地幻想,抽烟,吃盒饭,又抽烟。然后会想程逾。

最初几年拼命地想,没日没夜地在脑内根据时间推测此刻的程逾应该在做什么,吃饭,上课,参加业余活动,有没有新的朋友,或者男朋友。

慢慢不想了,左聆桥体会到一种叫做“害怕”的情绪,那是前面十多年不曾有过的、软弱到他自己都看不起的无能情绪。

最后只能拼命地忘。

从未设想过的重逢,在分开的十年后突然成为现实。

好像这些年来他的不甘、他的不愿、他的矫情和那些说不出口的遗憾,在重新遇到程逾的这天变得不值一提。

比起毫无负担地死掉,还是苟延残喘地活到重逢这一天比较好吧。况且程逾一直在等他,等到一点点抹平他受过的所有创伤。

左聆桥握着程逾的手,连呼吸都不敢太重。自己又回来骗了他很多次,他却永远都在替自己着想。不管左聆桥如何,程逾的爱从来都是放在明面上的,所以左聆桥能够利用,能够挟持。

程逾很少快速说这样长段的话,一整个下午都在不停排练,就怕自己会忽然后悔。

果然,说完最后一个字,程逾懊恼转身往房子里走,摇摇头说:“算了,你总有自己的安排……离开不用通知我,我不会送你的。”

嘴上说得那么绝情,好似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但又为左聆桥安排好一切,担心左聆桥离开他以后过得不好。

“程逾。”左聆桥叫住他,“我不是要说这个。”

“我没有怀孕。”程逾站在原地,没有回头,嘴唇发颤,“你不用对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