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闪了进去。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寒风。小荔惊讶地发现,这看似不大的院子,里面竟是两三个院子打通连成的,空间比想象中宽敞不少。沿着院墙根,稀稀拉拉站着些人,面前或摆着箩筐,或搭着木板,上面盖着布,只隐约露出些形状。她放慢脚步,装作随意地东瞅瞅西看看。东西倒是不少:黄澄澄的玉米粒、一小块肥瘦相间的猪肉、散发着皂角味的肥皂、甚至还有几捆干菜……小荔的目光被墙角一个老太太面前扑腾着翅膀的老母鸡吸引住了,脑中瞬间飘过香浓的鸡汤味儿。
“大娘,这鸡咋卖?”她凑过去问。
老太太眼皮都没抬:“六块,不还价。”
“能给拾掇干净不?”小荔试探着问。
老太太这才抬眼,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事儿真多!上哪给你找刀杀鸡去?”说完便扭过头,不再搭理她。
小荔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那只咯咯叫的鸡,无奈地走开了活鸡,她确实没本事处理。又转悠了好一阵,除了些日常用品,没找到特别想买的。想换票,却又不知该找谁。她灵机一动,折返回门口,找那个开门的小伙子碰碰运气。
这一问还真问对了人。小伙子果然门路广,粮票、肉票、布票……应有尽有。小荔刚换好粮票和肉票,小伙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今天运气好,刚到手一张手表票,新的!六十块,要不要?”
手表!小荔的心猛地一跳。没有表看时间确实太不方便了。她强压住兴奋,试着讲价:“太贵了,能便宜点不?五十行不行?”几番拉扯,小伙子最终“忍痛”让了步:“成吧,看你是爽快人,五十给你了!可别说出去啊!”小荔喜滋滋地付钱收好那张小小的、意义非凡的手表票,盘算着待会儿就去供销社挑块表。
揣着新得的票,她按小伙子的指引,从东边出口走出了这个藏匿在破败巷弄中的地下市场。外面是更复杂、更狭窄的岔路迷宫,寒风毫无遮挡地灌进来。小荔裹紧棉袄,凭着感觉选了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积雪在脚下咯吱作响。
突然,前方巷口闪过两个人影!小荔立刻缩身躲到一堵断墙后,屏住呼吸。只见两个穿着半旧棉袄的男人,鬼鬼祟祟地扛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正快步拐进一条更深的死胡同。那东张西望、做贼心虚的样子,立刻让小荔的神经绷紧了。
她猫着腰,像只警觉的狸猫,借着墙角和杂物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那两人停在胡同最尽头一个破败小院的木门前,其中一个掏出钥匙开门。寒风卷着他们的对话断断续续飘过来:
“……胡主任抄了这么多好东西,就堆这破地方?也不怕招贼!”一个声音抱怨着。
“招个屁贼!”另一个声音显得老练些,“这地儿鸟不拉屎,谁能知道?再说咱哥俩除了吃饭拉屎,不都钉在这儿守着?周围都是黑市的地盘,乱糟糟的,反倒安全!别废话了,麻溜把今天这包弄进去,别瞎翻腾,胡主任的账本记得门儿清!赶紧的,今儿国营饭店有红烧肉,去晚了毛都不剩!”
“得嘞!”
听到“胡主任”、“抄家”、“账本”这几个词,小荔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一股怒火夹杂着寒意直冲头顶!是革某会那帮混蛋!他们打着幌子,肆意给人安罪名,抄家劫掠,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脚步声由远及近,是那个抱怨的家伙要出来了!小荔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千钧一发之际,她意念一动,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躲进了温暖寂静的随身空间里。空间里,她只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时间仿佛凝固了。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想着外面人应该去吃饭了。小荔咬咬牙,闪身出来。寒风扑面,冻得她一哆嗦。只见那小院的门上,赫然挂着一把沉甸甸的大铁锁!那两人果然走了!
小荔绕着低矮的土坯院墙快速转了一圈,急切地寻找着能进去的缝隙,却一无所获。听着远处隐约的人声,她心急如焚机会稍纵即逝!一不做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