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8章【番外篇:乱世藏娇】7.他醉了，但硬了

后院的回廊极静，连风都裹着沉意。

白聿承站在廊外，左手扶着柱子，指节隐在军衣袖下，右手捏着一支还未点燃的香烟。烟身在他指间转了一圈，也始终没放进唇边。

他似乎在等人，又似乎只是冷静地站着发呆。

脚步声响起时，他没有回头，只是眉微微蹙了一下。

“……哥哥。”

声音轻轻的，像是一尾水汽在夜里慢慢浮起，带着一点不安，又有几分自然的娇软。

他回过头，灯光斜斜落在她发髻上，她双手攥着裙边，半低着头，一双眼睛却偷偷地抬起来看他，神色有点忐忑，有点小心翼翼。

白聿承目光一顿，眸色微凉：“你跟过来做什么？”

糟了，被发现了……这样追出来果然太明显了。

云窈吸了口气，扬起一个自以为轻松的笑：“我不是跟，是……我正好经过，想透口气，没想到遇见你了。”

她将手里一直藏着的酒杯缓缓递过去，手腕雪白，指节发红。

“哥哥向来不喜饮酒，但这个不醉人的。”她仰脸望着他，“是蜂蜜醋泡的葡萄，刚才我特地跟厨房讨了一小杯，很清凉，你要不要试试？”

她又低头笑了笑，眼尾绵软：“……哥哥很久没尝过我的手艺了。”

夜风掠过廊下，她声音轻下来，像是自言自语：“上回见，还是爹爹的寿宴。”顿了顿，又小声添了一句，“你那样忙……很累吧？”

那句“很累吧”咬字极轻，尾音像风吹过花枝，软得叫人心动。

明明准备了很多话，但一见面就紧张的什么都忘记了。她的肩膀都忍不住颤起来。

白聿承不语，只冷冷看着她。

他当然看得出她话里的试探与牵引。

可她说得乖巧，一字一句，都挑不出错来。礼数周到、情分在先、借口自然再拒，倒显得他刻意。

云窈看他沉默不语，便轻轻叹了口气，收回那只手。

“……你还是不要吧，对不起哥哥，是我唐突了。”

她眼神落寞，唇角还含着刚才来不及散去的笑意，像是被冷风扫了一下，一点点垮下去。

她转身时裙摆一动，那细细腰身隐在薄纱裙底，如柳条轻折。

“给我吧。”

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云窈心头一震，转过身，那杯子已经到了他手里。

白聿承没说什么，只低头看了看果然不是酒，而是略带酸甜味的饮品。

他抬头看她一眼，指尖轻轻摩挲杯身。

“以后不要再私自跟人出来。”

他淡淡道，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压制。

“也不要装作巧遇。”

云窈张了张口，眼里却忽然泛起一点点委屈的水意。

“我没有装……”

“你有。”

白聿承喉结轻滚，像是克制着什么，“但你装得很好。”

说完，他将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白聿承将酒杯放下，杯底轻磕在石栏上，发出一声沉而脆的响。

那是个结束的信号。

可云窈并没有离开。

她站在那儿，手指轻轻卷着披在肩头的纱披，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抬眼看了看天色，声音温温的，带着点晚风的软：“哥哥，你最近好像瘦了？”

白聿承眉峰微蹙，不应。

云窈却像没察觉他的沉默，自顾自笑了一下：“你从前穿军衣就不好惹，现在更不好惹了……刚才我看到你，竟有些没敢认。”

她垂下眼眸，眼睫细密如扇。

“其实我们……也没怎么说过话吧。”

白聿承静静看她，不言。

“我刚被接回来的时候，你也没怎么理我。”她语调轻描淡写，像是随口一提，却藏着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