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虚地眨了眨眼,嘴角勉强翘起一个软软的笑,声音也低下来:“……没有呀。”
纪斯淮没说话,只静静看着她,眼神深沉,像水面下藏着风浪的湖。
云窈知道哄不住了。
昨日早晨他也如这般,面上不显情绪,但其实也是不悦的。
是她晚上主动攀上他吻他几乎到窒息了才似乎消了些气。
她便轻轻踮起脚尖,趁着旁人不注意,凑过去亲了亲他脸颊。
唇一触即退,像蜻蜓点水,语气更是温得发腻:
“别生气了嘛……哥哥一皱眉,我就觉得天都阴了。”
纪斯淮盯着她,一瞬不瞬。
她那副撒娇的模样一如既往,声音软得像是沾了糖。可他却越发分不清,这到底是她心甘情愿地亲近,还是只是一种有意为之的顺从。
就在气氛被压到极致之时,一只托盘出现在桌边。
“纪先生,这边有位客人请您品尝新到的香槟。”
是个年轻的服务生,举止看起来有些生疏,手也稍微颤了颤。
云窈还在哄人,下意识接了杯酒,低头时并没注意那人还想再说什么。
那服务生目光不安,似乎想开口,可才刚张嘴,便对上纪斯淮那双清寒的眼。
纪斯淮并未说话,只极轻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锋利而冷静,仿佛没有任何情绪,却叫人后背发凉。
那服务生顿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说,低下头退了下去,脸色不太好。
云窈这才抬起头:“她……好像想说什么?”
纪斯淮收回目光,微微一笑,语气温和:“不重要。”
她哦了一声,没再问。
指尖握着酒杯的那点力气,又悄悄放松了下来。
纪斯淮从不会拦她做什么但他若真不高兴起来,也绝不会闹出来。
他是最温柔的,也是最可怕的。
她低头喝了一口香槟,果香清淡,却难掩喉间发涩。
而那一角,白聿承正偏过头,似乎无意间,目光掠过这边。
眼神极淡,却在云窈抬眼的一刹那,毫不留情地错开了。
云窈没注意到。但她一直在等。
终于她余光一掠,望见白聿承站在廊侧,似乎有什么要事,低声与人交代几句后,披上外套,向后门方向走去。
她心头一跳。
白聿承要走了。她也坐不住了。
她唇边的笑意只维持了一瞬,便几不可察地垮下。可纪斯淮就在她身侧,她不能太急。她深吸了一口气,将眼底翻涌的情绪尽数压住,转身靠近他,笑得乖巧:
“斯淮哥哥。”
她轻声唤他,一边将手里的香槟塞回他掌中,动作轻巧自然。
纪斯淮垂眸望她一眼,接住了酒。
“我……刚才看到一个老朋友,好些年未见了。”她语气轻快,却眼神飘忽,“想过去说几句话,你坐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她说着还不忘补一句,语气撒娇得不行:“我不久回来。”
纪斯淮没说话,目光落在她肩膀微动的线条上,那一身冰蓝礼裙衬得她像只在夜色里轻盈掠过的飞蛾,亮得不真实。
云窈低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察觉出他并未松口,便俯身抱了抱他。
她动作极慢,像是撒娇,又像是哄他。
“你最好啦。”
话音刚落,她又悄悄踮起脚,唇若有若无地落在他喉结上,那一寸薄薄的肌肤热得烫手。
她亲得极轻,却又极暧昧,呼吸拂过他颈侧的皮肤,像水波荡过冰面。
纪斯淮的手指轻微一紧。
云窈却已经退开,笑得乖极了:“我很快回来。”
说完便像一阵风似的,裙摆一摆,绕过宴客的人群,追着那人消失的背影去了。
纪斯淮怔坐原地,酒杯还握在手里。
香槟沿着杯壁轻轻晃荡,浅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