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开的车窗外,江南的清风挟着铁轨的震颤徐徐涌入。
云窈坐在他身旁,浅藕色旗袍柔顺地贴着她的身形,丝绸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开衩处微微露出纤细的小腿,似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风情。
她低垂着眼,睫毛轻颤如蝶翼,指尖紧张地绞着膝上的丝帕。
到底没忍住,眼风悄悄往身侧扫去,瞥了一眼纪斯淮。
他生得极俊,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眉眼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疏离。
“窈窈,若乏了,便去床上歇一歇。”
他执账册的手指修长,纸上的墨迹未干,语气却温润:“这床是为你备的,安心睡吧。”
云窈闻言,脸颊倏地染上一抹绯红,心底泛起细密的涟漪。她咬了咬唇,轻轻应了声:“多谢斯淮哥哥。”
她低垂眼帘,指尖状似无意地抚过旗袍开衩,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小腿。
绸缎裙角不经意间擦过他笔挺的西裤,如羽毛般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触感。
她心跳漏了半拍,还是慌忙往窗边挪了半寸。
窗外麦田掠过,她望着玻璃上两人模糊的倒影。
她如今的心境,比起初次坐上火车时早已大相径庭。
白聿承昨夜截胡了她,功亏一篑。可即使打乱了她的步调,但最初的计划绝不能变。
还不够,她的欺骗、选择,被发现后带来的后果都远远不是她承受得起的。
她需要更多的底牌,而这张底牌,就在她身边。
这念头如藤蔓般缠绕在她心头,愈发收紧。
这趟南下的列车要行足一日一夜。
封闭的包厢里,真皮座椅不过方寸,她稍一挪动,旗袍下摆就会蹭到他的西装裤。
窗外暮色渐沉,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偶尔车身晃动,她发间的茉莉香便混着他身上的龙涎香,在狭小的空间里纠缠不清。
壁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在绣花窗帘上,时而交叠,时而分离。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侧过身,微微靠近他,柔声道:“斯淮哥哥,昨夜在白府……睡得可好?我见你今早眼下泛青……”
纪斯淮闻言,修长的手指顿在账册上,沉默片刻,缓缓合上书页。
他转过脸,眸光温润如水,却隐隐含着几分深意。
明明是最温文尔雅的模样,偏生那目光像把未出鞘的刀,带着恰到好处的压迫感。
云窈的耳尖不自觉地红了,那抹绯色一直蔓延到颈侧。
她维持着温婉的笑意,却没料到他盯着她发红的耳尖看了半晌,喉结微动,声音低沉:“窈窈,昨夜那杯酒,可有经过他人之手?”
“是、是厨房张妈打的酒,我也不知晓。”
话落她垂下眼帘,露出几分惶惑,真丝丝帕早已被她攥得满是褶皱。
纪斯淮只是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深不可测,未再多问。
“无妨。”
“都怪我不好!”她突然抓住他的袖口,眼圈微红,“若不是我非要给哥哥斟酒……”
娇软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白家是不是……是不是在酒里……”
话未说完便咬住下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垂下头,发间珠钗随着抽泣轻轻晃动。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火车的咔嗒声愈发刺耳。
她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怀疑她,只强撑着仰头一副真切愧疚的模样。
片刻,纪斯淮只抬手拂去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指尖在快要触到肌肤时顿了顿:“无碍,与窈窈无关。”
“斯淮哥哥……”
云窈仰着脸,眼里噙着恰到好处的泪光,指尖轻轻将碎发别到耳后。
这个动作让她雪白的颈子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宛如一段上好的羊脂玉。
可下一瞬,目光如有实质般烙在她颈侧,灼得那片肌肤隐隐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