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曾料到,齐锦迁会带着苏清璃前来首辅府,苏清璃推着轮椅,一人玉色霓裳羽衣,翩翩似仙,一人青袍加身,头束金冠。

“苏小姐,别来无恙。”傅雪臣神情一贯如水淡漠,将心绪深深埋藏。

齐锦迁不喜傅雪臣的称呼,更不喜他看向苏清璃的眼神,“阿璃如今是齐府儿媳,首辅大人请叫她六夫人。”

“我险些就忘了苏小姐被我休了,落魄到嫁给一个残疾之人。”

傅雪臣一见面就跟嘴淬了毒似的,句句带刺。

“首辅大人,还请你嘴边放尊重一点,锦迁怎么说也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弟弟,别以为首辅大人你外表完好无损,内在就健全了?”

苏清璃忍不住反呛回去,嘲讽她勉强可以忍受,但是嘲讽好心帮她的齐锦迁,她就很难闭得住嘴冷眼旁观了。

傅雪臣冷笑,利刃般的目光扫落,字字见血封喉,“苏小姐是想说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苏清璃没有继续唇枪舌剑,救父亲要紧,“不敢!”

“首辅大人,我们夫妻来拜访你,不是来跟你耍嘴皮子的工夫,还请首辅大人放了我岳父。”

齐锦迁扬着讥诮的唇角,开门见山地明说了他们的来意。

“两位请回吧,恕不远送,苏淮海一无是处,试问我抓他来干什么?”傅雪臣大感莫名,立马给两人下了逐客令。

千绝也在旁腹诽,不仅长得老,一无是处,贪得无厌,还是个赔钱货,因为好赌都不知赔了多少银子进去了。

齐锦迁执意讨要:“首辅大人,你别装了,我岳父不在你的手上,你说他还能在哪里?”

苏清璃与齐锦迁同气连枝,“我父亲怎么可能不在你的手上,只有你对我们苏家深恶痛绝,恨不能食肉寝皮!”

“这个就要问问你们自己了,自己父亲都看不住,反倒跑我府上来兴师问罪,是不怕我送你们一个诽谤朝堂命官的罪名,送你们一起蹲监狱?”

傅雪臣的眸色渐深,折射出一股狠厉的针芒,咬牙切齿地让二人离府。

“首辅大人,我不怕蹲牢狱,只要能用我来换取父亲,蹲牢狱又如何?即使是首辅大人动用私刑,我也无惧!”

苏清璃紧了紧拳头,誓要找傅雪臣换回父亲苏淮海。

“阿璃,你莫要乱说话!”齐锦迁眉头皱成川字,紧张地轻喝住苏清璃乱说话的嘴。

不想再看到苏家任何一个人

侧头瞥视着苏清璃,齐锦迁轻扯苏清璃的袖摆,示意她适可而止,不要把自己也赔进去了。

可苏清璃满心想救出父亲苏淮海,不惜与傅雪臣对峙。

“苏小姐,我重申一遍,你的父亲丢失实非我所为,不要什么事都往我头上算。”

傅雪臣的表情冷漠如雪,千年寒霜也莫过于此。

“阿璃,我们走吧,既与首辅大人无干,我们回府从长计议。”齐锦迁不停朝苏清璃使眼色,能让苏清璃误会是傅雪臣做的就够本了。

完全犯不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把苏清璃也交出去。

眼看傅雪臣态度石头一般坚决,齐锦迁眼睛都要眨烂了,满面的担忧,唯恐她犯傻做出不利于己身的举动。

“首辅大人,打扰了,我不会放弃寻找父亲,如若首辅大人有我父亲的消息,请及时派人来齐府知会我,我感激万分。”

僵持了半晌,苏清璃怕连累到齐锦迁,败下阵来,说罢双手搭上轮椅,径直推着齐锦迁往府门外走。

傅雪臣嘲弄的语气响彻庭院:“苏小姐,我不想知晓你父亲的消息,不想看到你们苏家任何一个人,以后别随便跨入我首辅府的门槛!”

苏清璃听及此话,紧捏着轮椅柱子的手骨节泛白,身子僵硬地走出首辅府的大门。

一脚深一脚浅,大脑空白一片,浑然不知她是怎么出的首辅府。

“阿璃,我说的话你有在听吗?”

齐锦迁一路上絮絮叨叨,可身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