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道冷光闪过。

血雾喷溅,反驳者的头颅滚落在地,双目仍圆睁,似不敢信这人间竟如此昏暗。

“再敢为灾星张目,这便是下场!”杀手丢刀,斗篷翻飞,隐入人群。

百姓尖叫四散,孩童阵阵啼哭,菜篮倾倒一地,滚圆的柿子被踩成一地猩红。

有人跪地磕头,有人仓皇关门,昔日整条热闹的大街在瞬息之间变成了修罗场。

江樊穿披戴甲站在殿中,央央白发却一丝不苟的束起,仍是那赫赫有名的战国大将军之姿:“老臣请旨,率军缉拿反贼!半日之内,京城自可肃清!”

谢明远与陆铮亦撂袍跪阶下:“臣等愿以残躯,再为陛下平此乱局!”

“江叔,谢公,陆将军……”

他声音低哑,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寒意,“你们为大渊披甲半生,如今鬓染霜雪。”

他抬头,望向殿外沉沉雪幕,眸色深不见底,“这一次,朕亲自去。”

风声猎猎,吹不散他话音里的决绝。

苍杳倚在窗边,长睫低垂,在眼下投出浅淡的忧虑,唇瓣也无意识地轻轻抿着,几缕墨发垂落腮边。

月亮刚好露出一角,殿内烛影半昏。

苍杳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萧玄近日里总是紧锁的眉头和批阅奏折时揉按额角的疲惫模样。

自他登基以来,那本该意气风发的帝王眉宇间,却日日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愁容与沉重,连就寝时都难得安稳。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到紫檀木案前。

案上铺陈开数十个精致小巧的锦囊,布料有柔软的云缎、也有透气的细棉,颜色各异,一旁还散放着许多打开的玉盒、瓷罐,里面盛放着各式各样的药材,清苦与微甘的药香淡淡弥漫开来。

她伸出纤指,极其认真地将药材一一分拣,放入不同的香囊中。

月光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长睫投下柔和的阴影。

她一个个仔细地装填再系紧,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郑重,仿佛将无尽的牵挂与心疼,也一并细细密密地装进了这一个个小小的香囊里。

一股阴冷至极的鬼气贴着脊梁窜上来,带着尸山血海的腥甜。

“终于来了。”

她眸色一凛,星辰之力在掌心凝成银白光刃,纤腰一拧,便是一道凌厉的弧光劈向后方。

然而那团黑雾比电更快,骤然散开,又在三步外重新聚合。雾里浮出一张惨白的骷髅头,黑纹纵横,正是鬼王。

“摇光花,久仰。”

鬼王声音像锈铁刮过瓷片,刺耳里带着笑。

话音未落,他袖口一抖

“嗖!嗖!”

两点暗赤寒芒破空,直取苍杳手腕与足踝。“毁神针”,以堕神之骨血淬炼,专破仙骨神脉。

苍杳横臂急挡,星光织成薄幕。

两枚长针竟然能透体而入,针尾黑纹蔓延,瞬间锁死经脉。她纤影一晃,膝弯重重磕地,星辉被黑纹吞噬,只剩一圈微弱银光困在指尖。

“这可是用堕神之血打造的银针,滋味如何?”

鬼王抬手,五指虚握,黑雾凝成锁链,一圈圈缠上她手腕,勒得雪肤见红。

苍杳咬唇,血珠沁出,仍抬头冷笑:“凭两根破针就想困我?”她强行提气,额间摇光花印骤亮,欲以本源神力冲阵。

黑纹却疯长,直往心脉钻去。

就在此时,殿外两道流光疾掠,一紫一红,轰然撞在殿门上。冥渊与苏观池齐至。

冥渊掌心魔焰翻涌,一掌拍在虚空,却触到一层暗紫结界,火舌竟被反噬。

苏观池折扇一合,九尾虚影浮现,扇骨化作银白狐火,连斩三击,才撕开一道裂缝。

“鬼王,你敢!”

冥渊怒喝,血瞳燃起千丈业火,一拳轰下,黑紫结界如琉璃碎纹四散。

苏观池趁隙掠入,折扇旋成满月,万千狐火化作银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