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去，慢慢起身趴到那张宽阔的肩背上，仿佛从后面环抱他似的，令他的吐息蓦然一振。

一段不属于他的心跳鼓动在他身后，自腰身游至脊骨，再往上至后颈，每一寸都是沈韫的痕迹。

柳伏钦的心一霎狂悸不止，沈韫却很安然地伏在他背后，高高在上地指定他，“不要抱。”

因喝了酒，她的嗓音氤氲着几分柔软之色，宛若梦呓，偏口吻矜贵，哪怕酒品这般差，也不曾改一改她那傲慢的性子。

柳伏钦知道这是要让他背，认命地定了定神，转身扶她重新坐好，接着像从前一样把后背借与她。

始入长街，周围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和灯火交汇的碎影，柳伏钦行至马车旁，低声唤了她一下。

沈韫的脑袋在他肩上摇了摇，像只毛茸茸的小狗，“我不坐车。”

此言一出，柳伏钦眼底扬起一分无奈，亦有一分气笑似的神情，幽幽反诘：“不坐车，你要我背你回去？”

从这到沈府，他得走上几时？沈韫当真不是在玩弄他么？

柳伏钦侧首睇她一刹，即见她垂眸，睫羽乖巧地扇动，只一字不答。她不松手，自己便没法儿把她从身上周全地摘下来，故叹了叹，只好依她。

京城的夜色在辉亮的灯笼下褪去些暗稠，少年背着少女走过数个摊铺，车夫则在后边牵马而行。

遽然间，沈韫的唇贴上他的颈侧，一点点挪过来，在这小小方寸里滚烫地研磨他，忽有湿濡印上皮肤，是她轻轻地舔了舔，又在齿间细细咂啮。

柳伏钦身子一僵，一种酥麻的感觉立时放大数倍，渐渐承替全身，像虫蚁钻咬，声音清晰地漾在耳畔，只消一想那份湿软来自沈韫，呼吸便有些失衡。

不知过了多久，沈韫终于撤开他，嘴里小声嘟囔着，“酥油泡螺……不甜……”

柳伏钦滚了滚发干的喉咙，沙哑的嗓音中含着几分无处宣泄的欲，还有几分隐忍的告诫，“沈韫，你这样作弄我……是要还的。”

? 第 56 章

沈韫醒来时正值下晌。

帐幔在金辉中轻轻浮曳, 滤进来几束细碎的光。沈韫撑着胳膊起身，缓坐床头, 犹觉眉框锐痛, 神思飘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