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是曹玉恒呢?我若是他……多好啊,爹娘围着我疼,还有一堆姐姐……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不学无术也还是家里最不可或缺之人。”
“你喝多了,用点茶吧。”沈韫侧过身,欲让门外伙计呈一壶茶。
曹知肴打断了她的动作,“我没喝多,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吗?这点根本不够解我心头愁愤。”
随即朝门外喊了声:“再拿两壶酒来!”
织锦一样的阳光将沈韫的脸庞勾出几分忡色,稍顷随着双眸一阖微微掩盖,辄到曹知肴对面坐下,在冷风中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既然你这么想喝,我陪你。”
另有一束阳光照在柳府,四下一走,转眼便至黄昏。
彼时,栖云院。
檐角纱灯被长风摇动,返出一缕怪诞的影子打在柳伏钦眼梢,他眉头暗锁,凝目睐着禀传之人,“二哥是如何受得伤?说清楚。”
“回公子,秀宸院的人发现二公子时,二公子正倒在地上,道袍全是血……老爷和夫人都在秀宸院等太医救治。公子,咱不过去吗?”传话之人见他神色迟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静待一晌,倏闻他淡声道:“去,当然得去。”
秀宸院的人影进进出出,明月隐上枝梢,柳伏钦在外等了许久,直至太医出来,方才趋步上去,询问二哥伤情。
听已无碍,稍提的心总算彻底归落,转而升起一股庞然的疑思。二哥自幼习武,后从军多年,早将沙场刃敌的本事融进了骨子里,何以叫人用一把匕首中伤?
房中之人渐次退去,独剩下母亲与两个嬷嬷守在床前,柳伏钦放缓脚步,视线循烛火轻扫,但见二哥唇色发白地躺在床上,目光不由一滞。
他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站在门首下,望着那副身躯有些解不开的怀疑。
二哥多年不曾出府,能接近他的人少之又少,除非是他授意,否则那些旧部应也无法与他近身。五年相安无事,怎的这时出了纰漏?
柳伏钦眸光微涩,比起有人欲图加害二哥,他更愿意相信今日之举乃是二哥自己所谋。如此狠心狠手,究竟是为了什么?
夜色中的柳府悄寂又沉重,柳伏钦默然踅出房门,在清风回旋的院子里略站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