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柳伏钦剔眉。

沈韫仰目回视，“知道什么？”

柳伏钦默了默，观她情容，不像是知晓汪常寿于越兴府经历之事，遂松展眉宇，“我是说……他从未在人前展露画技，你是如何知晓他的手可以作画？”

“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既是猜测，也是试探。倘若皇后娘娘生辰那日，汪常寿真能拿出与老师相仿的画工替公主献画，便足以佐证他与老师的联系绝不仅仅是同乡而已。

“对了，你是打何时起喜欢吃甜的？酥油泡螺可口吗？那是我去昭椿坊给你买的，可远了。”

沈韫不愿再提汪常寿，于是重新调了话锋。

骤然听她启口，柳伏钦回想起那日在房中与她一门之隔，因她喋喋追问的模样过于称心，不免让他咂摸出一缕甜意，也就鬼使神差地说了酥油泡螺。

他却不喜食甜，至于味道如何，他并未尝过。对沈韫状似邀功的询问只能垂下眼，低轻混一句：“辛苦你。”

“只一句辛苦？”

柳伏钦笑了下，以沈韫惯用对付他的话术应了声：“你想听什么？”

不知怎的，沈韫突然有些不如意，只觉这人是在敷衍她，也敷衍了她那日的一片善心。脚步一旋，翩然的衣袂划过他的手指，柔柔抚过，腔调却是冷硬，“不必了，别跟着我。”

说话移步上了马车。

在她抵达湘月楼时，另一边，汪常寿也到了礼桥街。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我已经不欠你了。”许润桃扫眼看一圈周围，心觉此处人多眼杂，不愿与他多待。

汪常寿低头瞧着她半隐薄纱的面庞，缓缓说道：“我想要许姑娘最后帮我做一件事。”

许润桃抬起脸，正待回绝，不防听他幽幽接道：“许姑娘的秘密在我这儿，我可是守口如瓶。”

“你到底想做什么？”许润桃双手一攥，细长的指甲生生掐抵掌心。

汪常寿笑了笑，胁人以柄，果然是这世上最称手的兵器。漆黑的瞳孔渐次趋暗，眼锋投转在城西的方向，“沈府有一个婢女名叫云樊，我要你把她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