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柳伏钦没言声。

很奇怪,她一霎想到沈韫,似乎试探地再度启口,“可是在寻沈小姐?”

闻听此,他终于有了反应,剪手半转过身,凉凉俯视着她,“许姑娘到底有何话要与柳某讲?”

因本身缺失什么,便有另一样高高阗补,于许润桃而言,便是自尊。她是个聪明人,看得出柳伏钦对她态度冷漠,却不明因由。

思想一阵,仍温柔地接道:“润桃听兄长说之前在书院,沈公子与人打将起来是因为润桃之事。劳动三公子为此事费心,润桃心中感激,不知三公子可有查到什么眉目?可愿与润桃边走边说?”

这么一提,柳伏钦对她的厌恶倏深两分,斯文的笑意里铺满轻蔑,尚浅薄,却在言语中一览无余。

“因那件事受伤之人是延宥,许姑娘若真的感激,也当是感激他。还有,我想许姑娘是误会了。梁裴与延宥厮打之事,我是为延宥不平,故才留心打探,与许姑娘没有半分干系。”

话罢,他顿了顿,许是她拿沈韫逼他“醒神”的原因,他愈发瞧她不顺,陡然恶劣地笑了笑,近前一步,低锵的声线在她耳畔徘徊。

“哦,其实也有。只因你是章霖幼妹,我不想让他难堪,所以才将此事一直隐瞒。挑唆梁裴他们在延宥面前议论许姑娘的人,是汪常寿。但那些连章霖都不甚清楚的私密,他又如何得知?”

一席隐晦之词,听得许润桃的心不轻不重地震了震。她绝无有意伤害沈延宥的意思,但她私下与汪常寿见面……柳伏钦是怎么知道的?

她忽然觉得有些害怕,更觉得今日碰见他,是自取其辱。可更要命的是,柳伏钦这番几近威胁的气势,不知勾上了她哪根搭错的弦,抚起一梁愈发渴望靠近的余音。

柳伏钦却收敛了笑,念着许章霖的面子,让了她。

“无论许姑娘在盘算什么,延宥是柳某的兄弟,你若对他毫无用心,趁早了断得好,休要践踏他的感情。柳某话已至此,许姑娘好自为之。”

那厢南园街市,暮色沉沉地坠落下来,四周悬起红灯,长街不见首尾,满是游人。沈韫在一书阁前落了轿,举目瞧一眼牌匾,牵裙跨进。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左面一排字画下陈着两张太师椅,解寅正在椅中赏画饮茶,见她入内,丢下茶盅起身,走到她跟前松泛一笑。

沈韫听言有些愧怍,却不似他所想的熏红脸颊,反而坦荡地仰起唇,打趣道:“在兄长心中,阿韫就是那般言而无信之人?”

比起上回碰面,这次二人相处的状态才更像以前,没有刻意远着他,倒露了些小女儿家惯常的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