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2 / 2)

的脸色更差了。耳朵一路红到颈侧,连忙勾过外衣把自己裹实,睫羽不断扇动,半日说不出一句话来。

自他得知沈韫为其祖父一事悒悒不乐,便寻思到外头瞧瞧有无新鲜玩意儿可以买来哄一哄她。未料逛到半途,迎面撞上家里那几个面熟的随侍,不是他爹指来追他的,还能是谁?

好一番周旋,终于得以摆脱,回到沈府便碰见陈叔将他笑看一遍,进而热络地问他可要烧水。

初闻沈韫的声音跌进来,犹如五雷轰顶,目下瞥着她的后背,一颗心止不住上下蹿跳,进退无章。

? 第 87 章

氤氲的水汽和炭盆的燥热一同延展, 暖融融地爬进肌骨,烘得人愈发不自在。

沈韫背过身站了须臾, 辩白完不得回话, 忽然有些仓皇。他是不是生气了?再也不愿理她了?想想也是,她今夜之举太冒犯,简直无颜再待。心念一至, 即刻踅裙跑了出去。

里间潮热疯涨,恍觉一滚热浪从四面八方向他奔赴,形同一口蒸笼, 呼吸变得闷涩,心跳如鼓, 脑子也开始左思右想

她看见了吗?看见了多少?她说那句“都忘了”是什么意思?是不喜欢他,还是慌不择言说来糊弄他的?

沈韫出到外面又顿了步, 寒冽的晚风拂上来, 叫她发烫的思绪渐渐平稳。她不能一走了之,如果不和他解释清楚, 不单怕夜里难安, 恐怕他会误解自己。

立在门外, 沈韫不禁回想这几月她所做的不合礼数之事,竟不止这一桩了。换作从前,她怎么可能那样亲近一个人,任他予取予求,又岂会让外男住进伯父府中, 哪怕两家宿有渊源。

思想间,迷迷糊糊听见自己的心跳, 好像在为柳伏钦一点一点浓烈起来, 又因如此, 她突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

檐下的风杂乱,潜在耳朵里莫名有些振聋发聩的错觉。等了好久,她想回去了,横竖他也不肯出来,叫她再进去,她是没这个本事的。

下定主意,待要提靴的当口,身后的房门蓦然打开,浅游的木击声和他的嗓音一样,迟缓、低沉,还有一丝断续,“你、你找我?”

让思慕的姑娘瞧见自己的身体,若说不慌乱,绝不能够。柳伏钦在里间计无所出,忙里忙慌地把中衣褪了,复将身上擦干,再换了件干净衣裳,杵在折屏后思忖要不要出去找她。

与她说什么呢?问她适才所言何意?万一她答了什么叫他下不来台的话,岂非自讨苦吃?

他遇事从未这样犹豫不决过,仿佛和沈韫勾牵就会败得一塌糊涂。未知在心里斗争几番,终是把腿一迈,掣开房门。

沈韫转过身,眼睛却不往他身上抬,一味盯着门下黄澄的灯笼,半晌折开目光,含混不清地嗯一声,“我是来问你……想不想和我出府。”

她就站在光下,晒着半圈飘薄的光晕,浑身清淡,狐白毛领将她装点得越发精致。

柳伏钦虚渺地望她一晌,顾虑重重。上元节与她出游赏灯本该为一件乐事,但他今日好不容易甩开父亲的人,若此时再碰上,难不成要带她一块跑吗?